江河的頭皮都麻了。
哪怕隔著老遠,江河都能聽到,那皮肉又往下撕了一塊的滋啦聲。
江河頭皮還酥酥發麻的時候,春雨蹦著大叫道:“哥哥,那哥們真尿性啊,扒自己皮!”
江河一愣,這特麼是扒自己皮的事兒嗎?你這是擱大集上看熱鬨呐。
自己那位結拜老大哥孫滿倉不止一次跟自己說過,山裡林,人比野牲口危險,但是,人遇難要相救,這也是規矩啊。
你還彆覺得虛情假意,林海跟大海一個樣兒,殺你搶你是一回事兒,遇險了救你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聽著挺矛盾的,但是矛盾中求矛求盾,也沒毛病。
江河籲了一聲,小紅先竄了出去,再把撅把子一舉,春雨又跑了出去,一手一個,把那兩個倒黴蛋拖到了避風的雪棱子後頭。
江河把對方的帽子一拽,臉上的霜雪一呼嚕,那個前半身都被扒了皮的男人不認識,倒是另一個嚇得嗷嗷叫的男人看著眼熟。
這不是場二代吳利軍嘛,他咋跑來了。
不過,身為場二代,知道66伐區有走駝子,好像也沒毛病。
“啊啊啊,有人害我,有人要殺我!”
吳利軍像個受了驚的孩子一樣,緊緊地抱著江河嗷嗷大哭。
哭你媽了個批啊,你特麼身上連油皮都沒有破一下。
再一看旁邊這人,雞毛有人在殺你啊,分明就是黑瞎子撓的。
黑瞎子這一爪子,從下巴頦子,一直撓扯到了胸口以下,腹膜之下,還能看到青色的腸子豉鼓的,好像隨時都會竄出來一樣。
江河能想像得出來,黑瞎子的爪子上結了冰,所以爪刃不長,也隻是撓扯了他的皮肉。
若是換個季節,黑瞎子十多公分的利爪,這麼撓一下子,開膛破肚,燈籠掛都得掉出來。
零下五十度,前半身的皮肉被扯下來至少一半以上,雖說一不露骨二不露內臟,但是當啷下來的皮肉,都已經凍得梆梆硬了。
來個專業的問一下,這個傷,怎麼救?
吳利軍還在那叫喚呢,江河上去就是兩嘴巴子,把他抽得清醒了過來。
“倒底咋回事兒?”
吳利軍不停地哆嗦著,“有人,有人要害我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我去你媽的!”
江河又給了他倆嘴巴子,救人還救出錯兒來了,起身招呼春雨就走,你們死不死誰家孩兒啊。
“救我,救我!”
那個受傷的抓住了江河的褲角,發出虛弱的,你破鑼一樣的輕哼聲。
這聲音聽著耳熟啊。
“大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