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王剛從林子裡衝出來,就被比芝麻粒子也大不了多少的鋼珠糊了一臉。
這玩意兒打鳥肯定是一打一大片,但是用來打野豬,隻能說趙廣旭腦子有病,彆說野豬了,家豬都打不死。
但是打到眼皮上卻很疼。
野豬王嗷地一嗓子,四蹄踏地,風卷殘雲,呼嘯而過,然後趙廣旭就沒了。
他真沒了,被野豬王挑了起來,叨在嘴上跑了。
江河舉槍瞄向野豬王。
打獵沒有從後往前打的,很容易穿膛子。
子彈打碎了腸肚啥的,屎尿啥的就會臟了膛子,就像臭膛子一樣,肉都帶著一股屎臭味兒。
反正又不指望吃肉,愛基巴打哪打哪。
江河剛要開槍,遠處的樹後突然跳出個人來。
江河趕緊把槍一壓,又把劉二的槍一舉,一發子彈出膛打上了天。
劉二氣得大罵,怪對方擋住了自己的射界。
跳出來的人大吼一聲雜草的,然後掄著斧子去劈野豬王。
野豬王的腳下不停,隻是輕輕地一甩達便呼嘯而過,那人忽地一下飛了起來,落地之後,一邊爬著追野豬王,還一邊大叫著廣旭,廣旭啊。
看那副緊張又淒哀的模樣,感覺像趙廣旭的爹似的。
江河跑到跟前一看,喲喝,這不是李二河嗎?
他跟趙廣旭不是翻臉成仇了嗎?
李二河一把抓住了江河的褲腳子,哀求道:“小江,一定要救救廣旭啊。
他可不能死啊,他死了,林西村兒可就我一個光棍子啦!”
草,光棍子也需要伴兒的嗎?
這麼一耽誤,後邊的林子裡,跑出七八個人來,一個個咬牙切齒地追了上來。
再看他手上的家夥事兒,簡直是刀槍棍棒斧铖勾叉啥都有,連三齒撓子都用上了。
林子裡又出來一波人,還抬著好幾個死傷的。
江河歎了口氣。
大興安嶺六十年代才開發,人員構成以林業職工為主,農民要麼是投奔來的家屬,要麼乾脆就是來討活路的盲流子。
也就是說,大家全都是外來戶,大半都是職工。
這樣的人員構成,統共也沒幾個專業獵人,像江河這樣的,已經算是頂流了。
一般也沒人打獵,一來是不會,二來,打獵的基本上沒什麼好下場。
特彆是在這個年頭,不是你有槍就牛逼的,山裡頭啥都有。
除了野牲口之外,說不定碰上點啥稀奇古怪的事兒,然後稀裡糊塗地就把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