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幫艱難地扯了扯衣領,兩眼直勾勾地望著陰沉沉的天空:“我,我不叫馬大幫,我叫……”
“呃,呼,我,我會有個媳婦兒,我,我還有倆孩子,男孩叫大柱兒,女孩叫,叫小娟兒……”
馬大幫說著,手伸向天空,粗糙的手顫動著,但是動作卻非常溫柔,好像在觸摸孩子的臉。
“這輩子呀……”
馬大幫的手一垂,徹底斷氣兒了。
“草的!”
江河看著兩個死人一頭死熊,忍不住又罵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罵的是誰。
熊膽收的,扒了熊皮,熊肉挑好的分割好,往回拽的時候,江河猶豫了一下。
馬大幫要不要帶回去?
江河想了想,對馬大幫的屍體說:“這黑瞎子我收了,我給你收屍。
你看這地方,前有山,後有水,是個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暫時就把你埋這吧!
要是老吳家過來給你收屍,你的熊膽就交給他家,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江河說著,招呼春雨和劉二過來,借著一個草溝,下麵墊了樹枝子,把馬大幫放到裡頭,再蓋一層樹枝子,就算是棺材了。
刨了一些堅硬的土塊子,勉強算是把人埋了,上頭又鋪了一層樹枝子放了一把火。
這是為了掩蓋氣味,野牲口不喜歡煙氣味兒,這一把火可以防止他們走了之後,野牲口再把人刨出來,還可以做為一個標記。
雪地上插了三根煙,然後再把方大腦袋搬到熊皮爬犁上往回拽。
熊皮爬犁順毛拽很滑溜,這麼一整熊皮肯定是廢了。
不過這個季節,黑瞎子睡了半冬,戧毛戧刺的根本不值錢,磨掉了毛正好可以拿來做一些靴子啥的。
這玩意兒做馬鞍子都不行,有熊的氣味兒,會把牲口嚇毛的。
當江河他們拽著黑瞎子、還有一個死人進村的時候,立馬就引起了轟動。
張金山樂顛顛地又去了一趟林場給鎮上掛電話。
江河這小子,算是給林甸子村漲臉啦。
江河去了一趟吳老大家,一進門便說:“馬大幫……”
吳老大媳婦兒立刻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說:“我家沒有馬大幫,他已經被我家趕出去了。
草他個血媽的,一天天供吃供喝,我還得給他乾著,他倒好,天天琢磨娶媳婦兒生孩子。
我們家哪裡對不起他啦,他走了就彆回來,回來也不讓他進屋!”
江河皺眉道:“馬大幫死了,死山裡了!”
吳老大啊喲了一聲,撐著半拉身子剛要說話,就被媳婦兒狠狠地剜了一眼:“他死山裡也是活該,關我們啥事兒,我告訴你,你可彆想賴上我們家。
我們家可沒那個閒錢兒給他整棺材,他是盲流子,這村兒裡也沒有埋他的地方,你愛咋整咋整,不關我們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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