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塔頂之門，眼前的景象與想象中截然不同。
塔門內不是狹窄的房間或複雜的機械裝置，而是一片遼闊的異空間。天與地仿佛被濃厚的藍霧籠罩，所有的輪廓模糊不清，遠處偶爾能看見幾道閃爍的光點，像是漂浮在無儘深淵中的燈塔。
“這是什麼鬼地方？”凱爾愣住了，“我們剛剛明明在一座塔頂，現在怎麼像掉進了彆的世界？”
“可能是某種空間折疊技術。”芙蕾雅抬頭望向頭頂，試圖捕捉任何規律性的變化，但藍霧中一切都顯得靜謐又混亂，“這裡不是現實意義上的空間，更多像是……精神層麵的投影。”
“精神層麵？”凱爾用力跺了跺腳，“可我能感覺到地麵。”
塞恩掃視四周，聲音低沉：“無論是什麼，這裡隱藏著答案。保持警惕，不要分散。”
三人沿著一條隱約的光路前行，腳下的“地麵”泛著淡淡的藍光，如同一條細長的河流。每一步落下都發出微弱的回響，但這回響似乎傳到了更遠的地方。
不久，他們接近了一顆漂浮的光點。
那光點像是一顆拳頭大小的寶石，懸浮在空中，散發著柔和的銀色光芒。
“我能摸一下嗎？”凱爾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光點，卻發現手穿了過去，就像碰到了水麵的一圈漣漪。
隨即，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仿佛直接刺入靈魂：
“你們為何而來？”
三人對視了一眼，表情都充滿警惕。
“答案。”塞恩的聲音冷靜且直接，“我們想知道這座塔的目的，和它對外界的威脅。”
光點微微顫動，藍霧之中漸漸凝聚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個披著鬥篷的生物，麵容隱藏在陰影中，隻露出一雙燃燒著幽藍火焰的眼睛。
“答案需要代價。”那生物的聲音如潮水般湧來，帶著巨大的壓迫感。
“什麼代價？”芙蕾雅皺眉問道。
“你們需要麵對自己。”
話音剛落，地麵開始劇烈震顫。銀色的光點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將三人卷入了一片新的空間。
凱爾第一個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和塞恩、芙蕾雅分散開。
“該死的，這又是怎麼回事？”他警覺地環顧四周，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走來——那是另一個“他”。
那個“凱爾”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臉上掛著同樣的不羈笑容，手裡還拿著一把和他自己的手槍一模一樣的武器。
“喂，這是什麼新把戲？”凱爾舉槍指向對方，但對方的動作完全同步，甚至連表情都一模一樣。
“你不是說自己最聰明嗎？”另一個“凱爾”開口，語氣充滿諷刺，“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戰勝自己吧。”
幾乎在同時，幻影拔槍開火，子彈擦著凱爾的耳邊飛過，精準又致命。
“想比槍法？”凱爾冷笑一聲，迅速翻滾躲避，同時抬槍還擊。
兩人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槍聲回蕩在空氣中，如同一場絕對公平的決鬥。
然而凱爾很快發現，自己每一次瞄準都會被對方提前預判，所有的攻擊都被無形化解。
“所以這是要我跟鏡子打架？”他喘著氣，心中升起一絲不耐，“你就這麼知道我下一步要乾嘛？”
對方不答，隻是再次開火，子彈險險擦過凱爾的肩膀，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這不可能！”凱爾咬牙，“沒有人能百分百預測我的動作！”
冷靜下來後，凱爾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個對手並不是“預測”他的動作，而是直接“複製”了他的行動邏輯。
對方的每一步都像是他潛意識裡的翻版。
“如果你是我的翻版……”凱爾握緊手槍，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那我乾點不按常理出牌的事，你是不是就亂了？”
說罷，他突然站定，將槍對準自己，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砰！”
那一刻，鏡像凱爾的臉色猛然一變，動作頓時停滯。凱爾借機快速出手，一槍命中對方的額頭，將其徹底擊碎。
“學會跟我耍賴？你還嫩了點。”凱爾大口喘著氣，看著幻影化作碎片消散。
另一邊，芙蕾雅也被困在自己的幻象中。她麵前的幻影不是她自己，而是她已故的師父。
“芙蕾雅……”幻影用一種讓她心碎的語氣說道，“你真的認為自己能扛得起這份責任嗎？”
“你不是他。”芙蕾雅冷冷說道，雖然心中早已波濤洶湧，但她的手緊緊握住法杖，“他不會這樣質疑我。”
幻影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漸漸變成一個高大的黑影，向她逼近：“那就證明你自己吧！”
空氣中開始凝聚無數尖刺狀的冰晶，向她瘋狂射來。
“證明？”芙蕾雅閉上眼，感受到冰晶破空而來的寒意，卻突然猛然睜開，“我不需要向幻象證明什麼！”
她高舉法杖，一道強烈的火焰從腳下升起，將所有的冰晶儘數融化。
“夠了，遊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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