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同樣是去縣城打工,他就能平平安安掙來銀子。
能夠憑一己之力添置了五十畝地,能供大郎二郎去書院讀書,如果大郎能入仕,那他們老宋家就改換了門庭,是這宋家村的頭一份。
裡正,老族長他們都得靠邊站。
而二弟,也是去縣城打工,卻落得個殘廢之身,如今家裡活成了什麼光景?
所以,他從小也這麼教育大郎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的事情失去把控了呢?
是了,自從三丫撞了頭。
宋大石迷起眼。
祖母也說過,一把沙子,握得越緊越是流失得多,要是把他們變成一灘泥,不管是用它糊灶台,還是糊炕頭,那還不是隨心所欲嗎?
宋大石後悔當時怎麼就讓幾個白眼狼斷親了呢?離開了家,就成了一盤散沙,握不住了。
他知道,不能再和這幾個白眼狼硬碰硬了。
就如今天,死丫頭一頓打砸,他們卻毫無辦法。
打回去?他掃視了一圈,家裡也沒這能耐人。
讓她賠錢?還是算了,上次就是想撈些銀子回來,結果癱了一個,殘了一個。
他想找人說理,想報官,可是宗族護著他們,左鄰右舍又幫著他們,去了官府,也隻能證明四柱失手傷人,而四柱的傷,卻是咎由自取。
哎,三柱廢了,四柱殘了,二柱滑不溜秋指望不上,如今除了老實膽小的老大,他還能指望誰去?
要是宋錦繡知道宋大石心裡的這些變化,恐怕也會吃驚。
這的確是個睿智的老人,審時度勢,隨時可以壯士斷腕,斷尾求生。
可惜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壯士斷腕,斷尾求生,也得看你舍棄的是誰。
能對血脈至親如此冷漠,是他本身就缺失了一種東西,那就是愛。
他對子女沒有父愛,對後輩子孫更沒有慈愛,
他隻有自私自利,薄情寡義。即使是宋大郎,對他來說也是他未來稱霸宋家村的工具罷了。
而且可怕的是他還想把自己的這種理念當成至理名言,想要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爹,你倒是說句話呀,這事怎麼辦?”
宋大石從煙霧中抬頭,“秋生死了沒?”
宋大柱搖頭:“好像沒死成,被人救了。爹,人沒死這事也不小啊,族長都要開祠堂按族規處置了。”
宋大石抽了口煙,神色平靜的道:“給二柱去信,這是他兒子,讓他看著辦吧,我老了,沒本事了,以後我就跟著你過,大柱啊,爹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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