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宋三柱沒事就穿著那套破袈裟,頂著個光頭,隻要聽到有人提起康樂郡主的娘再嫁之事,他就和人對罵。
一開始吧,他還扭扭捏捏,罵人也儘量斯文。
大閨女說了,罵人也可以不帶臟字。
然而慢慢的他發現,這京城的貴族夫人小姐都缺心眼,他斯斯文文和人講道理不聽,非得他破口大罵他們家祖宗,才知道落荒而逃。
他身邊小斯:老爺,人家那不叫落荒而逃,人家那是不想和你這個無賴和尚吵吵,丟不起那人。
於是時間長了,他也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特彆是今天,兩個碎嘴婦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聊天,話題就是他們家。竟然說閨女她娘是蕩婦,一女侍二夫,床頭親嘴床尾暖腳。
麻辣隔壁的,他能忍?
於是,宋三柱頂著個光頭,仿佛宋老婆子上身,掐著腰把人家親娘祖奶奶,上下十八代的女性親屬問候了個遍。
宋錦繡到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渣爹那蹭光瓦亮的光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派給他的幾名護衛正排成一排,大馬金刀站著,阻止被罵捂著臉無地自容的倆少婦離開。
哎!他可真能耐了,渣爹和小秋生不愧是父子,都得了宋老婆子的精髓了。
宋錦繡扶額,難道罵街也會遺傳?
還有,他這是從哪弄了一身破袈裟呢?這大冬天的頂著個光頭,穿這麼少,他不冷嗎?
宋三柱不冷,他現在罵的痛快,渾身熱乎乎的,鼻尖上都冒汗了。
正罵得解氣,突然,眼角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遭了,大閨女!
宋三柱頓時一甩袖子,蒙住臉就準備開溜。
“爹。”宋錦繡喊了一聲。
一聲“爹”,仿佛有千斤重砸下來,宋三柱這腿就邁不動了。
他慢慢轉過身,緊張地拽了拽身上的破袈裟,“那個,閨女,我錯了,你彆趕我走好不好?”
宋錦繡心中歎口氣。看了眼他的光頭,
哎喲,這頭凍的都紅了。
她皺眉脫下身上的火狐鬥篷,就要給他披上。
“哎哎,閨女,爹不冷,你穿,你穿。”
宋三柱擺著手,堅決不要。
衛啟棟嘴角上揚,這康樂郡主是關心則亂嗎?讓你爹披火狐披風?
他不動聲色解下自己身上的玄青色鬥篷,走過去給宋三柱披上,還貼心的給他戴上帽子。
宋錦繡感激地對衛啟棟笑笑,對宋三柱道:“你上車去吧。”車上暖和。
宋三柱好奇地看了衛啟棟一眼,然後忐忑不安地上了車。
卻說路邊閣樓上,坐著定國將軍府老夫人和她的兒媳婦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