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分院帽唱歌了,分院開始了,慢慢地,那排長長的一年級新生隊伍不斷縮短。
迪佩特聲音洪亮地說了一句話,而後雙臂張開,嘴上綻開燦爛的笑容,
美味佳肴突然閃現,長桌上堆滿了牛肉、餡餅、蔬菜、麵包、果醬和一杯杯飲料。
血人巴羅穿進麵前的桌子,露出一個不大的血腦袋。
阿布拉克薩斯端著高腳杯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他討厭不懂社交距離的幽靈。
“嘿,你的朋友似乎很不高興。”
血人巴羅忽然開口,沾滿銀色的血斑指了指他旁邊的位置,“你看,他什麼都沒吃,一直再看你。”
阿布拉克薩斯眸光微閃,但他沒有轉頭,反而是先將手裡的叉子放下,繼而端起一杯他已經調好了的飲料。
話還未說,高腳杯便已經遞到裡德爾麵前。
裡德爾視線微微下移,看了一眼熟悉的顏色,又移上去。
這時血人巴羅已經慢悠悠的飄走了。
“什麼時候,一個幽靈也能看出你的情緒了?”
阿布拉克薩斯將杯子放在裡德爾手邊,語氣淡淡。
“還是說你故意的?”
慢條斯理的拿了塊帕子,仔仔細細擦了擦手,而後也側著頭慢悠悠的盯著他,沒有看向教工桌上的冷漠,也沒有一貫的傲慢。
透徹的灰眸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眼含笑意。
“怎麼了?
我不記得自己有做過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
他的聲音過於自然,臉上的笑意也好看的耀眼,就好像這樣的舉動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
以至於裡德爾一時之間有些許的恍惚,他的孔雀怎麼突然這樣笑?
下一秒,
有什麼很輕的東西執起他的手,細膩光滑,帶著微微涼意,一根一根進入指縫,然後輕輕相扣。
無比熟悉的氣息籠罩全身。
數千支蠟燭,在天花板上輕輕搖曳,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彆再這樣了,”
阿布拉克薩斯淡淡說著,“如果是因為我不高興,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甚至詢問我。”
裡德爾幾乎是瞬間就攥緊了他扣在指縫的手指。
漆黑的瞳孔凝視著他,千支蠟燭落下的光,有些飄進了這雙黑沉沉的眼睛,凝到深處,閃過一縷猩紅。
他其實是沒有什麼禮義廉恥的,從小在孤兒院生長的經曆告訴他,想要什麼,去搶就可以了,隻要你搶的到,隻要你守得住,它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