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砰的一道清脆卻不怎麼響亮的聲音從裡德爾掌心傳出,結束對話後,他把雙向鏡扣到桌麵。
手指緩緩敲動桌麵,雙腿交疊,身體向沙發後靠去,眉眼壓的又淡又冷,暗紅的豎瞳幽幽轉動,似乎在思索什麼。
他的阿布有些奇怪。
片刻後,他換了一套黑色樸素西裝,提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個小袋子,離開了房間。
霍格沃茨內,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牆上掛滿了昔日老校長的畫像,有男有女,打著呼嚕,似乎在睡覺。
細長桌子腿上擺放著許多噴出小股小股不知名煙霧,旁邊有一隻鳳凰在棲木上酣睡著。
鵝毛般的雪從窗外飛落,堆積在窗戶外的石頭壁沿。
其中房間的中間是一個書桌,桌椅上坐著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巫師,他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敲門聲響起。
他說,“進來。”
一個披著黑色紋銀鬥篷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皮膚就像肩上的雪一樣冷白,男人手上還提著個袋子。
走進來後,十分自然的將袋子擺在巫師的麵前,“晚上好,鄧布利多教授,哦,是鄧布利多校長才對。”
出於某些不為人知的隱秘原因,原本身體尚好的校長迪佩特突然之間就患了某種疾病,十分迅速的辭了職,閉門在家休養。
而接下他職位的正是本世紀魔法界最為偉大的白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
“晚上好,湯姆,”鄧布利多語氣情況,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這次的來訪顯然是有預約的。
“這是?”
鄧布利多的目光落向桌子上的袋子,湛藍色眼睛帶著探究。
裡德爾說了一句謝謝,將袋子打開,嘴角掛上這七年以來在霍格沃茨出現的最多的笑容。
“不是很重要的一些東西。”
鄧布利多微笑著,語氣更加輕快,“哦,是檸檬雪寶。”看向裡德爾的眼神有了變化。
“是的,”裡德爾微微挑眉,“阿布認為空手拜訪長者是一件不合規矩的行為。”
鄧布利多繼續微笑,“我很高興你能認同他,要喝一杯熱飲嗎?”
“那太感謝了,”裡德爾肩上的雪花漸漸融化,雪水浸入了布料。
鄧布利多收好袋子,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一旁倒了杯熱氣騰騰的可可,同時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那麼…湯姆…是什麼事情讓你來到這裡?”
鄧布利多主動詢問。
裡德爾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喝了一口可可,微微皺眉,“四茶勺糖。”
鄧布利多愉快的笑著,微微點頭。
裡德爾放下杯子,漆黑的眼睛閃爍片刻,“我不再叫湯姆了,現在我被稱為——”
“我知道,但是我認為一個老師,他永遠不會忘記學生最開始的情形。”
鄧布利多眼底的笑意淡了起來,“所以,在我這裡,你恐怕將永遠都是湯姆·裡德爾。這也許就是當老師讓人討厭的地方之一。”
他舉起杯子,似乎想要裡德爾乾杯。
但裡德爾嘴角一直維持的虛假笑容卻消失不見了,變得麵無表情,他盯著鄧布利多沒有動。
後者拒絕稱呼他為伏地魔,某種意義上是拒絕讓他支配此次的談話。
房間內的氣氛仿佛一瞬之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你當了校長,”裡德爾的聲音比先前要冷了許多,“可敬的選擇。”
“不過我很驚訝你這樣的巫師,你這被魔法部兩次提名成為部長的人怎麼會選擇一直待在這裡。”
鄧布利多依舊麵帶笑意,仿佛沒有聽出他語氣裡的輕諷。
“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傳授古老技藝與訓練年輕頭腦更重要,我相信你也曾經看到過教師這份工作的吸引力。
而魔法部的職業我從未感興趣,我想這是我們的共同之處。”
裡德爾低頭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因為要獲取某些東西故而要掩蓋自己的不屑輕蔑。然而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之意還是如同暗夜中的螢火,隱約閃爍在他的麵容上。
片刻後,他才無聲抬頭,“雖然比迪佩特教授期望的晚了一點……但是我依舊回來了,為的就是再度提出申請,爭取那個曾經被他以‘太過年輕’為由而拒絕讓我擔任的職位
自從離開了這座城堡之後,我經曆了太多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做了許多旁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我有足夠的信心和能力,可以傳授給你的學生們一些他們從其他任何巫師那裡都無法學到的寶貴知識和獨特技能。”
鄧布利多用湛藍色的眼睛打量了裡德爾一會兒,眼底的笑意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是的,你說的我都有所耳聞。”他平靜地說,“當然其中也包括關於另一部分的所作所為,湯姆,假使有一半可信,我將非常遺憾。”
然而,麵對鄧布利多這番話,裡德爾卻始終麵不改色,俊美的麵龐沒有流露出絲毫情感波動。
唯有那雙如墨般漆黑的瞳孔,在頭頂上方昏黃燈光的映照下,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猩紅色光芒,猶如黑暗中劃過的血痕,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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