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宮中,太後坐在臨窗的暖床上,腳榻邊坐著一直陪著她的蘇嬤嬤。
太後和她回憶起從前,在太後父親做為舒家家主的時候,太後對那時的舒家,其實沒有那麼深感情。大家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她甚至還有些恨她的父親。
所以當年關於珍寶樓裡的那個人,她也沒有給舒家透過實話。卻不想舒家會這麼膽大妄為,調走皇上,放火燒樓。那她也隻好給舒家善後,抹平一切了。
“胭脂啊!你說當年我父親隻看重家族,看他的哪一個孩子,能給家族帶來利益和榮耀。千嬌百寵的嫡姐,能嫁給了太子,就是他心尖尖上的尊貴人,可是太子被害,轉頭就能一條白綾,送她給太子殉葬,最後隻換來世祖爺的一塊牌匾,除了掛在祠堂裡占一個地方又有什麼用,可是他還喜不自勝,看不到那牌匾上塗滿了嫡姐的血。”太後為她那一代舒家的兒女不值。
【父親啊,你真的是應了那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隻因你絞殺了嫡姐,嫡母被你氣死,死之前不許我們這些庶出的回來奔喪。所以我入主東宮後,你想把我那已經死了多年的姨娘扶正,可律法中,妾室不得為正妻,你竟然能舍下臉麵,直接娶了一個小妾的寡婦妹妹為續弦,把我和弟弟都記在了她的名下。我為皇後,你直接上本請立弟弟為世子,無視了原配的兒子。】太後想著她那早已經做古的父親,一陣的冷笑出聲。
蘇嬤嬤見太後這個樣子,知道她又想起她嫡姐的那些事,就忙抓住了太後的手。去年太後生了一場大病,人都脫相了,如今這手剛剛奍回來一點。
“娘娘!”蘇嬤嬤有些擔心的喊了一聲。
“為夫不義,為父不慈。”太後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蘇嬤嬤的手。“可是為家族計,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阿弟要不是這個承恩公,隻怕我也不會去管舒家人的生死吧!”
太後忽然握緊了蘇嬤嬤的手說:“胭脂,我當年是不是做錯了,我就不應該留下那個孩子,讓他隨他娘去了,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娘娘,當年做出這個決定您也是深思熟慮的,您怕的不就是有朝一日那位的身份被人查出來嗎?”
“是啊!”
那日珍寶樓裡的那一位,突然就發動起來,未進產房就見了紅,生孩子的時候,珍寶樓又起了火,等自己趕到時,剛剛出生的孩子,被宮女拚死從火海裡抱了出來。可是那一位,自己卻沒有逃出來。正在自己抱著那個孩子,在是殺還是留,猶豫不決的時候。聽人密報,皇後那邊生下了一個不祥的嬰兒,於是自己便把那個嬰兒,抱到了皇後的產房裡,對皇後說她產下雙子。其中一個出生便沒了氣息。帝王家有產下雙子,不立帝的說法,因為雙龍同世,必有一傷,不是亡國,就是分邦。所以她讓人封口,對外隻說皇後順產,生下一位皇子。皇後雖然傷心,但也同意了。可是她卻沒想到,皇後會把那個死了的孩子留在宮裡,還埋在液池邊的一棵樹下。如今又被一道雷劈了出來,難道冥冥中真的有天意,紙終是包不住火的。
“不知道皇帝知道了多少?胭脂你想辦法查一下,看看皇帝那裡有沒有聯想到那一位身上。”
“喏!”蘇嬤嬤點頭,但有些不放心的問:“那皇後那裡……?”
“有皇後心裡,皇帝可比舒家重,她如今不過是,怕皇帝知道她曾經生下一個怪胎厭惡她罷了。”
“那太子那裡……?”
“東宮那裡,也找人看著些,這些天十一沒有反映,應該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以他的心性,早就提刀殺人了。”太後對晏斯年這幾年的脾氣,還是有些了解的。
“當年我把他抱給皇後,就是想著一天要是事發了,他能顧念一些母子的情分。可是沒想到,卻是皇後左了性,對那孩子從來都是麵子情,不敵當年對弘陽的一半上心。”
“兩個孩子去了一個,想來皇後心裡眼裡,看著留下的這個不好受吧!”蘇嬤嬤勸慰道。
“不是自己身上的肉,怎麼為貼不到自己的身上來。”太後說
“不會的,太子對您就十分孝順,不說平日裡日日問安和送到咱們宮裡的奇珍異寶,就說您去年生病,太子又是請名醫,又是天南海北的給您換藥。硬是把您從閻王殿裡拉了回來,要不然現在奴還不一定在那裡伺候您呢!”
“你也說了,閻王殿裡走過一回的人了,我還能活多久。要是真的有一天事發了,彆說是舒家,就是這個大晏國還在不在都不一定了。希望我們這點祖孫情,彆上我到了那邊成了一個亡國的罪人就好。”太後感慨著。
……§ ̄▽ ̄§……這個也是分割線
晏斯年並不知道皇帝和太後,正因為他而發出了無儘感慨。
他現在正和仁穀……暗九……不對,是頂著仁穀臉皮的暗九,在開小庫房裡找東西。這裡太子殿下在東宮裡的私庫,說小隻是與皇帝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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