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飯堂裡,隻剩下晏斯年一行人,和晏弘陽夫婦。
就連店裡的夥計們,都被晏弘陽打發走了。
賈木等人,此時也不敢大咧咧的坐在一旁了。一群人全都找了個靠牆的地方,或蹲,或站,看著那對皇家兄弟,還有他們的女人。
看著不停的捶打著自己腦袋的白露,晏弘陽也意識到自己近些時日的不對勁了。
他先是溫柔的把白露從地上扶起來,讓她在椅子上坐好。又輕輕的捧起她的臉,用手指一點點的擦去她腮邊的淚。
“不怕,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有相公在。”
哪怕,白露還沉浸在自己的意識裡,沒有給他半點的回應。
他還是執起了白露的一隻手,坐在了她的身邊。
“弟弟,先告訴我,我是誰吧?”雖然晏弘陽還是沒有之前的記憶,但是他此刻的表情,和坐在那裡的氣勢,讓晏斯年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談笑間,就收服了天下人心的太子晏弘陽。
晏弘陽的選擇是對的,不論是他自己的身體,還是他妻子的飯堂裡,出現的投毒事件,解決的方法和難易程度,取決於他的身份。
看著晏斯年,就可以確定,自己絕不是一般人家中出來。如果,自己出身貴族,那麼眼前的這些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們姓晏,大晏朝的晏!”
晏弘陽的瞳孔震動了一下,他想過自己可能出身貴族,可是沒有想到,卻是皇族。
“我是……?”皇室子弟,都是有名有姓有爵位的,隻要不是出了五代的旁支,隻要說出一個名字來,他就可以確定自己的身份。
“大晏國景天朝的前太子,如今的福王殿下……晏、弘、陽。”
哪怕晏弘陽再穩重,養氣的功夫再好,如今也被晏弘陽三個字,打懵了。
世人誰不知道,太子晏弘陽已經失蹤八年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年初的時候,還有都城的消息傳過來,說是陛下追封晏弘陽為福王,還立了衣冠塚。
晏弘陽現在的心情,就像是一道被閃電劃破了黑暗的夜空,讓他猝不及防,還無比震撼,讓他的思維和情感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那你是……太子殿下晏斯年!”晏弘陽這句話雖然說的很慢,用的卻是肯定句。
太子南巡,天下皆知。此時,此地,能出現在的皇家人,也隻有晏斯年了。
晏斯年點了點頭。
“我們的感情不好?”主要是晏斯年表現的有些太過平靜了。
世人都說晏弘陽和晏斯年是一母同胞,都是皇後嫡子,兄弟二人感情如何如何的好。
可是,現在的晏斯年看起來,可沒有見到‘死而複生’的兄長的喜悅。
“感情很好!非常的好!我與兄長的感情,超過父皇和母後。我起蒙時的第一個字,是兄長手把手教我寫的;我第一次騎馬,是兄長扶我上的馬鞍;我第一次被母後罰跪,也是兄長在一旁陪著我一起跪的。我人生中很多的第一次,都有兄長的陪伴。”
晏斯年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深情的話。
因為,他心中還有很多沒有說出來。
他第一次被人背叛,是因為晏弘陽;他第一次被幽禁,是因為晏弘陽;他第一次吐血,是因為晏弘陽;他第一次受到下人的冷眼,是因為晏弘陽;他第一次被世人唾罵,是因為晏弘陽;他第一次的死亡,也是因為晏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