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正中腦門,砸得大高個腦袋跟著往後揚起。
辛辣的酒液更是濺了一臉。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賈靜文和徐若萱嚇了一跳,不明白為什麼張龍會突然爆起。
劈頭這麼一砸。
也讓大高個帶過來的三個人頓時急眼。
嘴裡叫罵著衝過來。
可在下一刻,他們的腳步硬生生止住,目光慌亂地看向周圍。
酒杯飛出去的時候,旁邊兩個卡座就齊刷刷站起七八個穿著黑西裝的青壯男子,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們,有不少人甚至撩開衣服下擺。
冷著臉往腰後握去。
跟著起身的李洛,看到隱約可見的寒光。
要是事情稍有不對,這些家夥估計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一頓胡劈亂砍!
靠,隻是出來喝個酒而已。
要不要搞得動刀子!
夜店的喧囂和角落中的安靜形成非常鮮明的對比,看著一個個描龍畫鳳的家夥,過來的幾個人瞬間雙股戰戰,感覺腦袋有些發暈。
“乾!”
撥掉臉上的酒液,大高個氣得胸膛急劇起伏。
可正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他也察覺到不對,喉嚨不由得往下艱難吞咽口水。
在夜店和人打上一架。
他絲毫不懼。
可招惹到的是社會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黑人?”
看清楚這個異常狼狽的家夥,賈靜文忍不住叫出對方的外號。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黑人眯著眼睛看過去,當他看到徐若萱和賈靜文時,慌亂消失幾分,可注意到坐在中間抽著雪茄的吳頓,心臟差點嚇得跳停。
“你認識?”
拎起酒瓶,就要往外走去的張龍皺起眉毛。
“認識。”
賈靜文一頭霧水,她滿臉不解地看向張龍:“這是黑人陳建舟,不是過兩天還要上他的節目嗎?你們這是怎麼了?”
按道理,就不說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怎麼還搞得打起來了。
張龍這兩年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內地工作,他哪裡認識什麼黑人陳建舟。
被這麼一提醒,李洛倒是認出這個家夥。
也反應過來,剛才被自己扶住半拉屁股蛋的,就是那個演唱最初的夢想的範瑋其。
聽到賈靜文說認識。
張龍嘴角微微抽搐,對著旁邊搖了搖頭。
收到指示的幾個黑西裝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握住刀把的手鬆開,陸續回到卡座上,該喝酒的喝酒,該逗妹子的逗妹子。
剛才過來的時候,李洛就注意到這些人。
一個兩個也就算了。
一大幫穿著黑西裝的人來夜店喝酒,要說不是吳頓帶過來的他都不相信。
陳建舟再也沒有剛才齜牙咧嘴的勁頭,普通小混混他當然不害怕,可裡麵坐著的那個人彆說是他,就算他的老板過來都要客客氣氣。
“吳總。”
他很光棍地走上前,畢恭畢敬彎下腰:“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衝撞你的。”
九十度鞠躬,來得板板正正。
並且保持住那個姿勢。
由不得他不低頭,如果把吳頓得罪了,指不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陳建舟人緣不錯。
但現在說白了,他就是個綜藝咖。
港台的藝人要是把圈中大佬得罪狠了,管伱什麼咖都沒有用,港島的曾之偉在圈中地位已經足夠深厚,去年還不是被打得像個豬頭一樣。
彎島社會人的威懾力同樣不低。
“哦?”
吳頓噴出一個煙圈,笑眯眯地看向陳建舟:“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衝撞我了?”
“對不起。”
後者身體一震,彎腰幅度又往下幾分。
賈靜文有心幫忙。
可不清楚來龍去脈,真要是和張龍發生什麼衝突,她也不好摻和進去。
徐若萱同樣是如此。
黑人和範範她都認識,可此時也不能說些什麼。
“啊龍。”
彈落煙灰,吳頓笑著移動目光:“你剛才的氣出了沒,沒有就接著出,反正我是來喝酒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看到。”
不就是綜藝節目嘛,換一個就是!
對他而言就是打個電話那麼簡單,社會人做事,有時候要讓小弟覺得心裡舒坦。
“我能有什麼氣。”
張龍往嘴裡叼去一根香煙,打火機哢嚓點燃。
“呼~”
對著彎下腰的陳建舟重重噴出一口煙霧,他一臉不爽道:“媽的,不就是李洛和你的馬子撞了一下嘛,打人,你打得過人嗎?”
“少年人,彆太跳!”
弄明白怎麼回事,賈靜文對李洛打了個眼色。
示意他出來打圓場。
說白了彆人是給自己出頭,李洛這個時候也為難,總不能主動跳出去拆台,那還是人不是了!
“李洛。”
張龍罵罵咧咧兩句後,叼著香煙看向對麵:“你說了算。”
今天在檳榔店的時候。
李洛能因為一句無心之失,就對檳榔西施鄭重道歉。
當時看似沒什麼反應,可張龍卻因為這件小事,打心底喜歡上李洛的性格,所以晚上才會親自過去接人,現在也不介意幫忙漲漲麵子。
張龍話音落下,一道道目光向李洛看去。
不僅賈靜文飛快打起眼色,就連徐若萱也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人群中,範瑋其也咬住嘴唇。
擔心地看向李洛。
剛才她就想要勸阻黑人,可實在拗不過對方,現在是真的一腳踢到鐵板上。
張龍不提到自己,李洛還真的不好主動發話。
怎麼算,還能怎麼算。
說到底。
自己和張龍也是一點虧沒吃。
淨占便宜了!
“建舟哥對吧。”
他端起兩杯威士忌,徑直走到陳建舟麵前:“剛才的事情真是一場誤會,舞池人多,不小心碰撞了一下,其實大家相遇是緣分。”
“喝杯酒怎麼樣?”
“對對對,相遇就是緣分。”
陳建舟不再彎腰,他連忙雙手接過李洛遞來的威士忌:“洛哥對吧,叫我黑人就行,剛才是我衝動了。”
“這杯酒先乾為敬!”
短短一會的功夫,這家夥臉上嚇得儘是汗水。
一口就將烈酒吞進肚子。
李洛也不含糊,同樣陪著來了一杯。
出來玩而已。
沒必要弄得喊打喊殺。
他也不是喜歡仗著彆人的勢,到處去欺負人的主。
陳建舟動作不停。
他抓起桌麵的酒瓶重新倒上滿滿一杯威士忌,給張龍道歉後,再次咕嘟咕嘟喝光,最後又給吳頓敬上一杯。
彆的不說。
這場麵事乾得實在漂亮。
三杯烈酒下肚,也沒人再會說些什麼。
“黑人坐下來一起玩吧。”
賈靜文最後打起圓場,招著手說道:“把瑋其也叫過來,過兩天我們還要上你的節目,大水衝了龍王廟,其實大家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