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方空間裡,沈璃猶如被世界遺忘的孤舟,全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被高燒緊緊糾纏著,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態,而在這幽閉的空間之中,沒有任何人知曉她正遭受著這般痛苦與折磨。
空間之外,時光已經悄然流逝了整整兩天。
沈璃始終沒有從那空間裡出來,這讓沈紹東如坐針氈,整整兩天,他都處於坐臥不安的煎熬之中。
自打他服下那丸藥後,排出了體內的雜質和多年的沉珂,又洗了個澡,頓時感覺身體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在。
每一個清晨,他依舊保持著往日的習慣,一起床就開始練習軍體拳。
隻是這兩日,他出拳的時候格外用力,那拳頭裹挾著呼呼風聲,仿佛每一次揮動都是在將心中積鬱的憤懣狠狠地發泄出來。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與張繡娘相處了。
自從那天向她詢問沈璃的事情之後,張繡娘就像是一個被觸動了悲傷開關的木偶,一直不停地哭泣。
那嚶嚶的哭聲,就像絲線一樣纏繞在沈紹東的心頭,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軒呢,每天也雷打不動地跟著沈紹東練習拳術。
在他小小的心靈裡,似乎察覺到從某個難以言明的時刻開始,這個家就像是一艘在風雨中飄搖的船,而所有的壓力都沉甸甸地壓在了姐姐沈璃的身上。
他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拚命努力,再努力一些,絕不能讓自己成為任何人的沉重負擔。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倔強,每一次出拳都充滿了力量,那是他內心堅定信念的外在體現。
沒有了沈璃,這個家就像失去了生機的池塘,安靜得讓人覺得可怕。
每一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默默地吃完飯後,就各自安靜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家裡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沒有了沈璃那充滿活力的身影穿梭其中,隻剩下一片死寂般的寂靜。
就在這一晚,家中的三個人仿佛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都做了一個相同的夢。
在那個如夢如幻卻又無比真實的夢境裡,那個黑瘦黑瘦的沈大丫,命運竟是如此的悲慘。
早在這不久之前,她就因為饑餓而暈倒在了山林之中。
那山林裡,樹木靜靜地矗立著,似乎對她的遭遇無動於衷。她就那樣靜靜地倒在地上,無人知曉。
直到兩天之後,才被人偶然發現。
彼時正值夏季,炎熱的天氣讓一切都變得腐朽得更快,她的屍身已經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最後,她僅僅被一張破破的草席隨意地裹了裹,就被埋進了山裡那冰冷的泥土之中。
也是在那一天,沈紹東被陳春生拉著板車送回了家。
然而,奇怪的是,並沒有什麼貴人出現送銀錠子,家中依舊是一貧如洗。
為了給他治病,同樣花費了五十文錢拿了藥。在夢裡,張氏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隻覺得悲痛欲絕,哭得不能自已。
那哭聲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哀傷都宣泄出來,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怎麼也止不住。
夢裡當天晚上,沈紹東就發起了高燒,那高燒就像惡魔一樣緊緊地纏住他,不肯鬆開。
僅僅過了兩天,他就被這病魔奪去了生命。家中的頂梁柱轟然倒塌,隻剩下張氏和沈軒相依為命。
張氏獨自拉扯著沈軒,生活的艱辛如同大山一樣壓在她的肩頭。
但她依舊咬著牙堅持,一心想讓沈軒好好讀書。
可是,命運似乎並沒有放過這個可憐的家庭。
半年之後,沈軒在學堂裡,因被人汙蔑偷了東西,年少氣盛的他哪裡受得了這樣的侮辱,於是和同窗大打出手。
然而,他勢單力薄,被一群同學圍毆。當他被送回家的時候,滿身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學院因為這件事情,也將他送回了家。
沒過多久,沈軒就因為傷勢過重,再加上心中的委屈和憤懣,一病不起,最終也被死神帶走了。
家中最後隻剩下張繡娘一人。可是,命運的苦難還在繼續。
不久之後,天氣乾旱得厲害,那原本流淌不息的河水漸漸乾涸,土地也變得乾裂。
許多人都開始了逃荒之路,整個村子的人都踏上了這未知的旅途。
可是,一路的艱辛超乎想象,還沒走到半路,就已經有半數之多的人死去。
而張氏的夢,就截止在了她自己餓死的那一刻,那是一種深深的絕望,就像黑暗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主係統發出一陣惡劣的低笑,那笑聲如同冰冷的蛇在黑暗中蜿蜒遊動,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隻見它施展手段,把原本在書中早已設定好的這家人的結局,以夢的形式悄無聲息地傳遞給了他們。
那夢境宛如一場逼真的恐怖電影,將可怕的未來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們眼前。
隨後,主係統的目光又隨意地掃向了種植空間裡沈璃的狀態。
那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關切,就像在看一隻螻蟻一般,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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