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周圍的樹木在黑暗中影影綽綽,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他們吞噬。
他們的身影在雨中顯得如此渺小而無助,唯有相互扶持,才能在這惡劣的環境中堅持前行。
終於,經過兩個小時的雨中徒步,在一片唉聲歎氣中,他們看到了前方基地的大門。
那扇大門在黑暗中猶如一座希望的燈塔,散發著溫暖而又安全的氣息。
“我的媽呀,終於到了,可累死我了!”其中一個女孩子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抹了一把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的液體,露出了大功告成的喜悅與興奮。
其他幾個年輕人雖沒說話,但從他們的眼神中,也能看到滿滿的開心。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那笑容裡有疲憊後的放鬆,有對安全的慶幸,更有對即將回到溫暖基地的期待。
他們拖著沉重的腳步,加快了速度,向著那扇象征著安寧與庇護的大門走去,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隻剩下對家的渴望。
跟這幾個年輕人一樣出來找物資的還有不少人,大多數人都不得不舍棄了車輛,背著物資步行回來。
現在在基地大門口,大家都冒著大雨排隊登記,等候進入觀察區。
隊伍沒有頂棚,大家淋著大雨排隊,不免對這突如其來的大雨產生濃濃的怨氣,紛紛咒罵這該死的鬼天氣,什麼時候下雨不好,非得這時候下,把大家淋成了落湯雞。
還有咒罵草木的,怎麼突然就像瘋了似得,把路都給堵了,不然的話開車回來也沒這麼惱火。
還好隊伍不長,很快就輪到馬鴻珊他們了。
馬鴻珊交了入城的物資,不想引起麻煩,就沒報自己的真實名字,而是你報了個呂潔的假名。
昨天弟弟在電話裡說了,他現在跟一個朋友在一起,朋友是個大胖子,叫呂季,在西區二街二十五棟三零二室。
於是她用一包煙的報酬,讓同行回來的一個叫汪文生的男生帶路,帶她過去。
在到了二十五棟樓下的時候,馬鴻珊就讓汪文生離開了,她自己上樓就行。
可是她剛到三樓樓梯口,就聽到了她弟弟馬鴻利的聲音。
“不了,我就不給大隊長添麻煩了,我姐過幾天就到了,到時候我和我姐一定上門拜訪大隊長。”
“怎麼,你小子這是不給咱大隊長麵子了?”聽這口氣很是不善,“大隊長讓你挪地方,那是看的起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姐是變異人了不起嗎?”
說話的人嗤笑了一聲,十分囂張的說:“不給咱老大麵子的變異人,也沒存在的必要,不想吃苦最好給我老實的,彆逼我綁人!”
“哎哎,這可咋說的呢,阿利聽伍隊長的,大隊長的安排錯不了,大隊長這也是給咱姐的麵子不是?”這是有人在中間打哈哈?
聽口氣像是在維護阿利?
那人繼續勸說著:“你這副熊樣,等咱姐見到了該多心疼,伍隊長安排的地方指定比我這狗窩強百倍,有那個條件好好拾掇拾掇,好歹弄出個人樣來吧,彆惹姐傷心”
其他人沒說話,隻聽到那人繼續打著圓場:“伍隊長,您多擔待,我這兄弟人生地不熟的,他這身上的傷確實要敷藥,都是我給弄的,他這也是擔心去您那邊沒有人給搭把手。”
一聽這對話,馬鴻珊心裡有數了,弟弟看來這是受傷不輕,還被人給當成人質給盯上了。
還好她今天趕到了,不然的話怕就要被這基地的大隊長給囚禁起來了。
至於為什麼要被人囚禁,無外乎受自己的牽連,被當成人質,讓自己當打手。
“喲嗬,阿利,幸好趕巧了,不然再稍微遲一點我就見不到你了!”
“姐!”馬鴻利看到一身濕漉漉的姐姐突然出現在眼前,那又驚又喜的神情當真像是小時候一般模樣。
馬鴻珊從個拐角走了出來,周圍的嘈雜聲瞬間被她自動屏蔽,目光直直地鎖定在弟弟馬鴻利的身上。
她幾步便跨到馬鴻利麵前,全然不顧旁邊矗立著的幾個端著槍、神色冷峻的大漢。
她的目光輕柔卻又滿含心疼地落在馬鴻利臉上,那道猙獰的傷口,像一條醜陋的蜈蚣,貫穿右眼角和鼻梁,上至右邊太陽穴,下至左嘴角,就那麼趴在弟弟曾經英俊的麵龐上。
馬鴻珊的眼眶瞬間紅了,心疼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吧嗒吧嗒直掉。
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道傷口,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弟弟曾經帥氣的模樣,“以前多帥氣的大小夥子,這都破相了”
她滿心的痛惜再也抑製不住,猛地一把撕開馬鴻利的黑t。
這一動作讓馬鴻利微微一愣,但他並未阻攔。
當馬鴻珊看到馬鴻利前胸後背、手臂等位置上那一道道新舊傷疤時,仿若被重錘擊中,心痛到了極點,哭得不能自已。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嘴裡隻是喃喃地重複著:“這該得多疼啊,爸媽看到了會心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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