鮒茁對院外的聲音毫不在意:“諸位豪俠不必驚惶,想這村內的些許動靜,必是彭越的那些兄弟自取死路。”
彭越麵不改色:“看來鮒茁兄弟帶了不少人來。”
“那是自然。”鮒茁仰天大笑:“我知道你不過百十兄弟,所以我也就帶了二百人來。就算你彭越的兄弟強悍,兩個對一個,總不會再輸了。”
“怎麼樣?”鮒茁又環視了一圈在座的夥首們:“你等是跟著彭越在大澤上喝風,還是跟著我去豐邑將軍雍齒那邊披甲執銳好好乾一番大事?”
彭越還是那般淡淡的:“雍齒叛劉季,被劉季死纏濫打不得脫身,現在聽聞劉季又得了碭郡,實力大大增強了。這一來那個雍齒自保都難說,又能做何等大事?”
“雍齒成不成得大事由不得你說,你還是想想活不活的過此時吧。”鮒茁看院內的大多數人似乎都並沒被自己說動,都瞟自己一眼就又看著彭越,對彭越所言大都點頭讚同,麵上現出了獰厲之色。
他心裡打了幾個轉,想想隻有殺了彭越才能立威,才能讓這些人聽從自己,那還跟他廢什麼話。
所以他說完這句狠話,兩指一撮就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呼哨,隨著呼哨聲起,院牆外當即立起一群人,手端硬弩指向院內。
鮒茁一指彭越獰笑著說:“隨你牙尖口利,也利不過弩箭,你去死吧。”
說著手向下一劈,院牆上立即射出了一排利箭。
鮒茁的得意之色還沒來得及浮現到臉上,就聽到身邊幾聲慘叫,自己兩腿也被什麼撞擊後一陣刺痛。他不由自主的一下摔趴到地上,想要翻身坐起又是一陣劇痛,不由得大叫了一聲。
原來牆頭射出的利箭並非指向彭越和酈食其的主席位置,反而是鮒茁這幾個立在院當中的人成了箭靶子。
從院牆到院中鮒茁所站位置不過十幾步的距離,鮒茁身邊那幾個兄弟還沒反應過來後背就連中數箭,一直穿透到胸前,摔在地上都沒有翻滾就無聲無息了。鮒茁用雙手撐起上身回頭一看,自己雙腿上各中了一箭,和死了的那幾個兄弟一樣完全被射穿,箭頭都露到了腿外。再抬頭看向院牆,那上麵的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連彭越的人都不是。
他以前也跟彭越稱兄道弟過多年,所以彭越那百來號人他至少認識一多半,可現在立在院牆外露出上半身的全是身材頗為高大的陌生壯卒,且都穿著整齊劃一的衣甲。剛剛射完弩箭的一撥彎身消失在院牆下,立即又有一撥立起,平端上著箭的硬弩,指著鮒茁。
院門嘭的一聲再次被推開,一個渾身甲胄、嘴邊一圈鋼針般胡須的牛眼將軍按劍大步走了進來,身邊跟著的幾個親衛中有兩個人上前一把把鮒茁從地上提了起來,兩把短劍一揮就砍掉了鮒茁腿外露出的箭頭,再單手一拽從尾羽一側把箭杆抽了出來。速度之快,動作之麻利,在鮒茁被拔出箭杆吃痛的那一聲慘嚎聲消失之前就完成了,此時那位將軍模樣的壯夫剛剛走到彭越和酈食其身前正在行禮。
那兩個親衛拔掉鮒茁腿上的箭後另外兩個親衛來半蹲用麻布把他兩腿的傷口紮好,接著就抹兩肩攏二臂把鮒茁捆了起來。
彭越也沒去看親衛們收拾鮒茁,拉起那個將軍的一隻手往上一舉:“諸位,某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占據了野澤西北廩丘、鄆邑一帶的那支義軍首領,也是某的軍師酈食其先生,”他轉頭看了看酈食其算是介紹,“是食其先生的胞弟,將軍酈商。”
院內的各路首領立即嗡嗡的議論起來,一直看著彭越似乎沒有擴大自己團夥,原來他早就掌握了大澤那邊那支足有萬人的軍隊了。從剛才院牆上伏擊鮒茁的動作上,這些人可是真正經過訓練的軍卒,絕非自己這幫青壯水匪可比。
酈商雙手抱拳,向院內各方團團施禮,下麵的人這回不坐著了,全都站了起來紛亂的還禮。
彭越抬手向下虛按了一按:“兄弟們都坐,都坐吧。”
等院內重新安靜下來,彭越帶著幾分揶揄的笑意,對著鮒茁咧了咧嘴:“你以為你帶著二百弟兄偷偷摸到這裡我等會完全不知?前數日將軍商的一個千人營就已經把你那幾個小村圍了,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等的監視之下。今晨你帶人出村登舟而來,早就有斥侯駕快舟先來通報過,而且某這村外也有幾日前就屯駐的一個千人營,你那二百人現在恐怕很多都已經成了無頭屍。”
“當然了,”他一臉溫柔的看著鮒茁:“即使你不來送死,你村外的那個千人營也會把你村內這些小兄弟們殺乾淨。沒辦法,誰讓你占據了澤口與南濟水相通的重要位置呢,這等地方可不能由你這樣不跟大夥一條心的人控製著。”
鮒茁使勁啐出一口吐沫:“彭越,我既然被你抓住,你也不用如此羞辱我,要殺就殺,忒多廢話。”
彭越讚賞的點點頭,對兩邊穩住鮒茁因腿傷站不住的酈商親衛一揮手,兩個親衛就把鮒茁拖出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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