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臣帶著王秀海找了一個還不錯的飯館,兩個人點了四個菜。
一盤花生米涼拌豬耳朵,一盤爆炒腰花,一盤辣椒炒肉,一盤豆角燉排骨。
魏臣還讓服務員開了一個綠瓶西鳳,一人一杯滿上。
兩人碰了一杯,三兩三的杯子一口就喝透了。
魏臣再次給王秀海滿上,開門見山道:“老哥,其實我是有事想求你。”
一杯酒下肚,王秀海的臉明顯紅了一些,聽魏臣這麼說,立馬就笑了,“老弟,你是個實誠人,從你把車停在供銷社門口還給我買了一包煙開始,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求我。”
“哪有人停個車還送包煙的?實在沒地方停就扔大馬路上,也沒人管你。”
對於魏臣的話他一丁點意外之色都沒有,反而繼續道:“你這小老弟不錯,會做人,不拐彎抹角,換了那種磨磨唧唧的我可能不願意搭理,但是你這人我喜歡。”
“有啥事,你就直說吧。”
王秀海夾了一筷子豬耳朵,吭哧一下塞進嘴裡,邊嚼邊看向魏臣。
王秀海十分爽快,說話也讓人很舒服,魏臣心中感歎,難怪上一世能成為豬肉大王,果然有其不凡之處。
“那我就直說了。”魏臣遞過去一根煙點上,“剛才聽你說供銷社要改革,不知道是往哪個方向改?如果我想買下供銷社,有沒有操作的可能呢?”
魏臣假裝是從王秀海嘴裡知道的這件事,順勢問了出來。
“買下供銷社?”
魏臣一個問題,直接把王秀海乾蒙了,“你都知道供銷社不行了,還買它乾啥?再說了,買下供銷社可不是三萬兩萬就能辦到的啊。”
王秀海暗暗心驚,這魏臣年紀不大,錢是真不少啊,竟然連供銷社的主意都打上了。
看來賣豬肉是真掙了錢了。
魏臣微微一笑,“錢的事先不考慮,你就說有沒有買的可能吧。”
“有倒是有,不過估計也不會一次性全賣掉,我收到消息,說是準備以競價的方式把櫃台賣給私人,讓私人來經營,不過老弟你上麵有人嗎?要是沒人沒關係可不好弄。”
“雖然明麵上說是競價,但暗地裡不少人都盯上了。”
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的國營單位改革喂飽了不少人,要麼是有關係的,要麼是身居要位的,兩樣都不沾頂多就是喝點湯湯水水。
魏臣沒有人脈,搖了搖頭,不過他沒有著急,“供銷社現在是誰在負責?”
沒關係那就創造關係,在這個年代,沒什麼事是送個禮解決不了的。
“改革這麼大的事肯定是供銷社理事會的溫應才主任親自負責啊,要不然誰能有這麼大的話語權?”
王秀海知道魏臣是想搭上這層關係,但他卻並不看好,“你想找他?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最近不少人都去找他,但都觸了黴頭,他這人雖然好說話,但是從來不輕易給人辦事。”
魏臣隻不過是個學生,論背景肯定不行,怎麼可能成功?
“事在人為,成不成功我都得試試。”
魏臣不管櫃台分批售賣還是供銷社整個出售,他都必須獨吞這杯羹,誰來也擋不住他。
嘴上說著,魏臣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了。
不輕易給人辦事,不代表不給辦,唯一沒辦的理由恐怕就是求他的人“誠意”不夠。
既然他要走這條路,那就必須得有所取舍,不打通人脈,再大的生意也可能一夜之間分崩離析,甚至還可能會有牢獄之災,這就是現實。
改革開放已經快十年了,但對於市場經濟來說卻依舊是摸著石頭過河,這個時候創業的人幾乎個個都跟沒頭的蒼蠅似的,根本沒個方向,沒人脈關照,大概率會走進死胡同,被無情的拍死在時代的浪潮裡。
接下來魏臣沒有再提什麼,隻是陪著王秀海吐苦水,喝酒吃菜聊天,臨走的時候要了溫應才家的住址。
約莫一點多鐘,魏臣把王秀海送回供銷社,眾人看到王秀海跟魏臣勾肩搭背走進來,紛紛露出震驚的神情。
這年輕人,什麼時候跟王秀海這麼親密了?
魏臣也懶得管他們怎麼看,把王秀海安頓好便返回了北區倉庫,此時三輛東風140大卡車正停在院子裡,起吊機不斷的把鋼筋吊上去。
“哥,已經拉了四趟了,再送完這趟就差不多了。”
周誌宇滿頭大汗的迎過來,興奮的跟魏臣彙報。
東風140,上世紀七十年代產的卡車,即便到了八十年代也依舊是運輸主力,動力足,載貨量大,性能遠遠高於老解放,雖然標準載重量隻有五噸,但哪怕是拉著六七噸也一樣跑得飛快。
魏臣一聽拉了四趟,滿意的點了點頭,“拉完這一趟就算了,記得叮囑他們彆往外說。”
三輛車拉五趟,差不多有八九十噸,夠徐龍喝一壺了。
“放心吧小臣哥,這幾個貨車司機是專門幫人拉黑活兒的,嘴嚴的很。”
周誌宇嘿嘿一笑,也不知道他從哪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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