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頂著一張憔悴的臉來尋她時,看到的便是如此情形。
她臉上的笑僵了僵,道:“是我來的不巧,弟妹先吃飯,無需管我。”
宋言汐喊住她,笑道:“大嫂來得正好,我正說讓竹枝去登雲院請大哥大嫂過來,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好好說說話。”
說著,她麵上多了愧疚,“都是我這身體不爭氣,不能在婆母身側侍疾,這幾日怕是要多辛苦大嫂了。”
“你瞧你,還是這麼客氣,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再說了,伺候婆母本來就是我的分內事。”
周氏說到最後,臉上的笑意險些維持不住,難免覺得心中委屈。
同為後宅中的婦人,她如何不知道,宋言汐說請他們夫妻二人吃飯不過是場麵話。
哪有人飯菜上桌了才遣人去請的?
看著滿桌比之家宴還要豐盛的菜品,周氏心中愈發不是滋味。
如今滿府上下一百多張嘴,全指望她一人吃飯,就連老太太院裡中午也隻送去了三菜一湯。
她過來之前,才剛被婆母扣上一個“苛待婆母”的惡名。
“大夫人。”竹枝送上一雙碗筷。
周氏回神,衝著宋言汐笑了笑,麵上帶著為難。
明白她的來意,宋言汐看向竹枝,吩咐道:“去將我放在妝台抽屜中的銀票取來。”
“姑娘,這五百兩是夫人……”
宋言汐皺眉打斷竹枝,不施粉黛的小臉上滿是怒色,“如今將軍府正是用錢用人之際,我身弱幫不上忙便算了,難道連這點錢都舍不得出?”
義正言辭的模樣,看得人難免慚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周氏看在眼裡,卻隻覺得哪兒哪兒都透著一股子不對勁。
不等她深想,宋言汐微紅著眼眶,愧疚道:“大嫂,當日是我昏了頭,一心隻想著完成將軍遺願,好早早了卻了世間的紛擾隨他去了。
是我對不住你和婆母,你儘管打我罵我吧。”
周氏臉色有點難看,已然品出味來。
將軍府如今過得這麼難,可不就是拜她這個弟媳所賜嗎?
偌大的家產全讓她慷慨的給捐了,如今不過拿區區出五百兩銀子而已,竟做出這般深明大義的模樣。
宋言汐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委屈地垂下眼簾,“都怪我太膽小怕事,殿前見了陛下隻顧著兩股戰戰,害怕的連頭都不敢抬,竟是連一句要緊的話都說不出來。
要不然,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將軍以他全部的軍功求陛下賜婚於他和詩涵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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