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說完憋在心裡的話,早已是淚流滿麵。
田家叔侄哭的最傷心,尤其是提到壯壯娘的病,倆人更難受了,抱在一起流著眼淚。
田老二哽咽道:“春花嫂子那麼好的一個人,眼瞅著就要不行了。”
“二牛家那孩子才七八歲吧,可憐見的,沒了爹要再沒了娘,將來可怎麼過啊。”
田石頭淚眼汪汪道:“郡主,你一定要救救春花嬸子。”
他想到什麼,直接開始動手解扣子。
宋言汐趕緊轉過頭去,就聽劉軍醫揶揄道:“郡主這還沒答應救人呢,你小子以身相許未免忒早了點。”
“哎呀……不是……”田石頭鬨了個大紅臉,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因這一句玩笑話,帳篷內的氛圍瞬間輕鬆了不少。
幾人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七手八腳扒著田石頭的衣服,把用油紙包著被五花大綁的冊子解救了出來。
劉軍醫嘖嘖兩聲,“難怪那些人沒搜到,包的這麼厚,這誰能分得清是冊子還是肉?”
田石頭的臉瞬間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田老二原本想說什麼,可一想到劉軍醫那張嘴,果斷閉嘴。
孩子還小,說兩句就說兩句吧,反正掉不了二兩肉。
等到田石頭將衣服穿好,劉軍醫這才讓宋言汐轉身。
接過還殘存著體溫的冊子,宋言汐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三百個活生生的將士,如今隻剩一個個冰冷的名字,靜靜躺在紙上,甚至連這一本小小的冊子都寫不滿。
他們本可以活著建功立業,至少,也該得到他們身死後應有的榮光,論功行賞,被大安的百姓所銘記。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連親朋想要祭拜也隻能對著衣冠塚訴說思念。
林庭風此人,何其狠毒!
簡直毫無人性。
宋言汐翻開一頁,第一排第一個名字就是李二牛,然後是劉鐵栓……
六張十二頁,一頁滿打滿算寫得下十人,總共記錄也不過百餘人。
劉青山麵帶難色道:“上頭發了話,不允許任何人討論此事,除了跟我們一樣親人蒙難不肯咽下這口氣的,其他人就是知道也不敢說什麼。”
他沒故意哭訴什麼,可宋言汐想想也能知道,幾個沒有職權的大頭兵,想要在不驚動他人的前提下調查此事有多難。
他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
劉青山等人原本以為,宋言汐會嫌棄他們忙了幾個月,卻連一半的人名都沒有記錄,實在是無能。
聽到她這麼說,一下竟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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