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旺轉頭看向吳過,“吳過爺爺,她說她冤枉,要不問問?”
“她冤枉他娘的大屁股!都跑出來害咱了,還有啥冤枉的?”
吳過罵罵咧咧道:“旺娃子,以後切莫聽信邪物讒言,他們都會騙人哩!”
根據吳過的眼界和以往經曆,他定然是不信的。
陳旺知道,若不露兩手,恐怕吳過也不會讓他問話。
“吳過爺爺,這邪物名為妖鬼,因生前被人害死,才怨念集結而成。”
“這種鬼物不輕易害路人,隻會殺生前害她的凶手,今夜確實有古怪。”
陳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們若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打殺了她,很可能放過她口中的瓷娃娃邪物!”
“斬草要除根,老祖宗傳下來的話,總沒錯吧?”
“呃……旺娃子,你說的有些道理。”
吳過聽得迷迷糊糊的,但還是嘬著牙花子問道:“可你如何知道,她不是在騙人?”
“若是根本沒什麼瓷娃娃,隻是她想借此哄騙咱,好逃脫出去,又要怎麼辦?”
“我看得出來,她沒騙人。”
陳旺指著雙眼,沉聲道:“吳過爺爺你來看,我會識鬼物!”
他運轉‘天眼’法門,眼中那雙眸子咕嚕嚕轉動,忽然間又分出一雙赤色眸子。
重瞳!
陳旺那清秀麵容,頓時多了幾分妖邪之氣!
天眼法門修行分彆為五段:開眼、重瞳、勾玉、散星、天目。
初修隻能聚氣在眼皮上,幻化出虛幻雙眼,觀察食氣修為,此為開眼。
精進後,便能將虛幻雙眼收入眼中,化作兩顆眼眸,形成重瞳異象,可觀測魂魄鬼物,看破障術,此為重瞳。
在多次運用後,陳旺已從開眼到重瞳,精進一重境界。
他術法修行奇快,興許與卓越天姿有關。
“呀!這是……”
吳過嚇了一跳,不由向後退兩步。
“我天生陰陽眼,可觀仙鬼妖邪,之前家裡也常教我些降妖捉怪的事兒,便會審問鬼魂妖物。”
陳旺換了種世人常聽的說法,好讓吳過理解。
最主要的是,他日後待在吳家寨子,總不可能一直瞞著身懷術法之事,恰到好處透露些小術法,反倒方便行事。
“呀,這陰陽眼可少見得很!怪不得你小子方才敢到處亂跑,原來是身懷秘技!”
“如此說來,你家中可能也是走江湖的,若不是你記不太清之前的事情,與家人走散,將來也得跟老漢兒我年輕時候那般,是那鬼魅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
吳過用力嘬著煙鍋子,看向陳旺眼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生來便會的小技,怎敢與吳爺爺的秘法相提並論。”
陳旺笑了笑,搪塞過去。
“既然你有家承秘法,便去試試看。”
吳過沒有再多問,反手把紅嫁衣遞給陳旺。
陳旺接過紅嫁衣,也沒用什麼其他法門,隻是開天眼詢問。
“你方才說,有瓷娃娃逼你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嫁衣的女鬼開始哭訴:“二位高人,此事說來話長,我得慢慢講與您二位聽。”
“你講便是!”
陳旺轉頭招呼道:“吳過爺爺,山霧散得差不多,咱們邊走邊聽,彆耽誤回寨子。”
“還是旺娃子聰明,這聽故事和趕路,咱倆不耽誤!”
吳過笑嗬嗬說著,拍拍老馬的屁股,又驅使馬車繼續向前。
據紅衣女鬼講述,她本叫孫秀蓮,也是山中之人,約莫三十多年前,從隔壁孫家溝子嫁到吳家寨來。
可不想,路上遇到賊匪劫道,把她從花轎上拉下來汙辱殺害,砍去頭顱。
孫秀蓮心生怨念,便冤魂不散,本想附著在屍身上,找到賊人報仇。
可不想,那賊人還有手段,沒過多久,反而來到她的埋屍之地,將其冤魂拘到嫁衣上帶走。
孫秀蓮隨後可就遭了罪,被那賊人鎮壓在暗無天日之地,大仇不得報,日夜被心中怨念折磨。
直到前兩日,她忽然被放了出來。
出來後,賊人便要她去殺人,收集九人的精血魂魄。
可不想還未開張,就碰上陳旺爺倆,直接被打服。
陳旺皺眉道:“你一直說賊人,也沒聽到有關瓷娃娃的事情?”
女鬼孫秀蓮哭訴:“小高人不知,那賊人隻是在玷汙我時現過真身,隨後便都以一個紅發瓷娃娃代行傳話。”
“他手中壓著我的頭顱屍身,我受他所製,縱然那瓷娃娃打不過我,可我也不敢反抗。”
“不然,那賊人就要折磨我的屍身,讓我生不如死。”
如此聽來,找到害孫秀蓮之人,便能尋到紅毛妖物!
到時還可以替孫秀蓮報仇,讓她散儘怨氣去投胎。
這兩件事可以一起辦!
正當陳旺思索之時,吳過嘬著煙鍋子糾正:“小閨女兒,你已經死了,沒法生不如死。”
女鬼孫秀蓮哭聲停頓,隨後哭的聲音更大:“老高人所說極是,也不知我怎得這麼苦,被人害死了還不得安生!”
陳旺不在意兩人的話,繼續整理思緒。
按照孫秀蓮的說法,三十多年便有那紅發瓷娃娃存在,便說明,紅毛妖物最少藏在吳家寨子三十多年了!
這事兒山君不知道?還是說他不管?
就算山君不管,胡花太奶這麼久沒能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