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信號。”
她看著吉姆,聲音裡滿是惶恐。
“緘默境域!”
立刻反應過來是情況的吉姆連忙起身走到了電腦前,一把扯下了數據線接到了自己的腦機接口上。
如他所料,有線網絡也被切斷了……
那幫家夥真的是為了滅口而來的!
“要不乾脆……我一個人出去告訴他們我母親的身份怎麼樣?”
看著吉姆此刻憤恨的表情,惠裡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一般的說道。
但對此,吉姆想都沒有想的回絕道:
“不行,你沒有能夠一眼表明自己身份的手段,而對方則都是殺人跟喝水一樣的重刑犯。很可能在他們看到你的瞬間,你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人就沒了。退一萬步說,即便他們願意耐下性子聽你自我介紹,那你也不能忽視另一個可能——他們的目標,原本就是身為林原夫人女兒的你。要是這樣的話,你現在出去就是送貨上門。況且……”
吉姆還想再繼續說些什麼,但惠裡接下來話卻是讓他一下子啞住了。
“就算是這樣,如果我一個人出去的話,至少不會把你給牽扯進來了吧。”
她看著吉姆,說話時渾身都在發抖:
“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人死不是嗎?”
這個少女的聲音正跟著身體一同顫抖。
即便不去觀測她的表征拓撲結構,吉姆也看得出麵對近在咫尺的死亡,這個女孩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勇敢。
不,或許這已經足夠勇敢了。
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吉姆轉身又是一個爆栗敲在了她的頭上。
大概是沒想到對方會來這出,此刻惠裡臉上迷茫的表情,就好像是聽了一個沒搞懂笑點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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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不想把我給牽扯進來,那之前早乾什麼去了?”
吉姆沒什麼好氣的說道,隨即一邊略帶不爽絮叨著“淨會給自己添麻煩”之類的話,一邊走到了電視機旁,一堵不起眼的牆邊。
再怎麼說,自己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眼睜睜看著這個半大的孩子哆嗦著走出去送死。
這麼想著,吉姆按下了壁燈上的暗扣,打開了那個自己曾經發誓再也不會打開的密室。
掛著壁燈的牆壁瞬間翻轉了過來,露出了隱藏在後麵那間大約四平方米的密室。
沒辦法,誓言總是用來打破的……
看著眼前這個堆滿了自己過去人生殘骸的密室,吉姆無奈的想,隨即他轉頭對一旁正好奇探過腦袋來的惠裡道:
“拿上你所有的東西,包括放在茶幾上的那個玩具,還有剛剛處理傷口時剪下來的衣服碎片躲進去。想活下來的話,一會兒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記住,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哪怕是我跟他們打起來,密室被發現了,或者安置區政府給公民發金條了,你也不要發出哪怕一點動靜,明白嗎?”
惠裡像隻鬆鼠一樣點頭,但她的目光依舊沒有從眼前這個密室上挪開。
她好似從中窺視到了吉姆過去的人生。
槍械、電棍、警服、徽章錯落有致的掛在了這個四方形密室的三麵牆壁上,仿佛在講述著某個退休警察的故事。而在牆角處,兩摞裝滿了隻讀記憶晶片的盒子一直堆到了快到天花板的位置。
惠裡有印象,這種一經寫入便永遠不能更改的隻讀記憶晶片,常常會被用作為保存卷宗、檔案的數據載體——這些東西是他保留的辦案卷宗?
而在那兩摞晶片盒之間,則是隨意堆放著一些雜物。每一件雜物都被塑料袋所封裝,並貼有寫著時間與編號的標簽。其中有老舊的紙質書,有看起來十分可疑的白色藥丸,有臟兮兮的手套與圍巾……
而在那堆雜物之中,最吸引惠裡注意的是一幅被裱起來的精美油畫。畫裡,一個美麗女人在淡黃色的海岸邊低垂著目光,她手捧著一把七弦琴,琴上擱著一個美男子的頭顱,女人的臉上充滿了悲憫。
“彆愣著了,拿上東西趕緊躲進去。”
突然從耳邊傳來的吉姆聲音,將看入神了的惠裡給拉回了現實,隨即她趕緊從沙發那裡收拾好自己先前處理傷口時剪下來的衣服碎布,接著拿上了之前用過了的剪刀跟凝膠噴劑,並走之前順走了放在茶幾上的手槍,乖乖溜進了密室裡。
吉姆在門口盯著她的眼睛再度提醒道:
“記住,一會兒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發出哪怕一點動靜……我會解決好這一切的。”
在狹小空間裡重新找回安全感惠裡鄭重的點了點頭,旋即她就像是玩過山車時,向工作人員確認安全帶是不是綁緊了般地問道:
“他們發現不了這間密室的,對吧?”
而眼前這個麵容冷峻的中年男人在聽到她這句話後,臉上不禁露出了一個半是嘲諷半是無奈的微笑。
“我想他們一眼就能發現。”
這句話就像是在過山車發動後,領座往自己手裡放了一個螺絲並告訴自己,這是從你座位上麵掉下來的。
所以惠裡驚恐地道:
“那你為什麼還讓我……”
但吉姆接下來的動作讓她立刻閉上了嘴。
隻見他從牆壁上取下了一把惠裡這輩子見過的最大、造型最粗獷的轉輪手槍——自己手裡的那把與之相比,就像是塑料玩具一樣可愛。
“都說了,我會解決好一切。”
他沉穩的聲音,幾乎是立刻讓惠裡心中的恐懼情緒平息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強烈而原始的情緒。
她紅著臉點頭,拚命的壓抑著此刻自己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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