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四,至雲眠山,入武陵居。
蘇憶桃焚香沐浴,祭拜了擺在祠堂裡牌位,她沒有帶臣不煥,也沒有帶祝暮澤,因為心裡清楚,這兩個男人雖然表麵上對她恭敬,實則不過為利益所驅使罷了。
利益,感情,不可混為一談。
八國爭雄,亂世浮沉,蘇憶桃陷在燕國奪嫡之爭中,更不可能掉以輕心。
蘇憶桃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文不能事事明察,武不能大殺四方,她沒有能力去愛一個人,那就隻能獨守心中白月光。
這樣,有個念想,也好。
“爹……世人都說,桃花多情,可又有誰知道桃花多劫?”
“遇見的,常錯過,得到的,非良人。”
古道桃花有三運:
【正桃花】
【桃花劫】
【桃花煞】
蘇憶桃抱著桃暝的牌位,跪在暗金香爐前,帶著三分憂鬱的桃花眸癡癡地望著嫋嫋青煙,思緒卻不知飄到了何處。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溫柔地摩挲著她親手刻字的牌位,仿佛在隔著時空撫摸那位意氣風發的爹爹……
“啪嗒——”
一滴淚珠無聲地從眼眶滑落,重重地砸在木牌上。
“爹爹,我又夢見他了,真的……忘不掉啊~”
“幼時轉瞬即逝的月光,就那樣穿透黑暗,照在心上,再也難忘。”
“爹爹,女兒真的好累啊,整日勾心鬥角,真的,好累……”
“爹爹,你怎麼舍得拋下我一個人留在這人間地獄?”
“爹,我想你了……”
祝暮澤端著午膳前的湯藥站在門口,聆聽著她的絮絮叨叨,卻不敢邁腿走進去。
桃伯父……是死在祝家軍手裡。
“誰!”
祝暮澤不會斂藏氣息,就那樣光明正大地站在門口,蘇憶桃想不發現都難。
“噗通!”一聲,祝暮澤果斷跪下,雙手穩穩端著托盤,愣是連一滴湯藥都沒灑出來。
蘇憶桃單手抱著牌位,幾個健步走到門口,彎腰拿起青色藥碗,咕嘟咕嘟幾口把裡麵臭得要命的藥悶完。
“嘭!”
赤黑相交的衣袍猛地一甩,帶起一道微風,價值幾百兩的青瓷碗就這麼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祝暮澤如果敢抬頭的話,必然能夠清晰地看到蘇憶桃臉上尚未乾涸的淚痕,還有猩紅如血的眸子。
望著跪在裙邊清瘦的男子,蘇憶桃深呼一口濁氣,穩住有些紊亂的呼吸,轉身回到祠堂內掀衣跪下。
將檀香靈位擺在供桌上,又忍淚意拜了三拜,便恭恭敬敬跪在地上,隻是眼神依舊帶著無邊悲涼,沒有閒心理會後麵的祝暮澤。
祝暮澤用額頭杵著地麵,沒有起來,眼底湧起層層水霧,用難以察覺的動作點頭拜了三拜,見蘇憶桃沒有什麼指示,便擅自做主直起腰身。
桃伯父生前待他極好,這跪拜之禮,他該行,並且沒有任何怨言!
死者為大,桃暝雖為蘇憶桃的生父,也是他的伯父,就算因為朝堂紛爭鬨成這樣……
仇也好,恩也罷,太多太多的話,都已經壓在胸腔裡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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