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暮澤迷迷糊糊想上手扶她起來,玄台一巴掌就抽開他的手,冷喝一聲。
“彆動!”
“是是……”冷不丁被玄台這麼一嚇,祝暮澤也終於緩過神兒來,滿臉後怕地看著身上還插著銀針的蘇憶桃,愣是一句話沒敢反駁。
蘇憶桃睜了睜眼睛,什麼都看不清,腦袋也昏昏沉沉不怎麼清醒。
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夢裡具體是什麼也記不太清,此時隻感覺渾身上下哪裡都疼。
魏晨沉默不語,依次將回陽九針拔了下來遞給玄台,又重新拈起一根長長的用特殊藥液浸泡過的銀針。
原本吵吵嚷嚷的太醫們也安靜下來,一個個伸長脖子看著紗簾裡的情況。
魏晨這九針,可謂是起死回生!
畢竟就她們的診斷,蘇憶桃經脈斷絕,寒氣入體,又遭淩辱,兩隻腳都邁進了黃泉,咽氣兒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誰能想到,這位曾經中規中矩的魏晨太醫,竟然還真將陛下給搶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這一回蘇憶桃還能活多久,但至少有了轉機。
蘇憶桃緩了緩,勉強想起先前發生了什麼,也猜到這滿屋裡的都是什麼人,更知道祝暮澤就在麵前……
隻是,隔閡已經誕生,她真的放不下心中芥蒂。
再者,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魏晨不過是幫她拖延幾天時間罷了。
莫幼薇啊,祝暮澤斬了莫幼薇!
而莫幼薇又害死了她們的孩子!
這種心關,讓她一介凡夫俗子如何渡過?
“滾……咳…滾啊……”
蘇憶桃啞著嗓子吼了一聲,隻不過,就算她用儘全身力氣,吼出來的聲音也不大,更沒有任何威壓可言,一行清淚順著她沒有任何光彩的桃花眼淌了出來,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下邊的被褥。
魏晨摁著亂動的女子,抿了抿唇,終於開口,“陛下!”
“攏——咳咳咳…玄弈……”
“屬下在!”
玄弈還想說什麼,就被祝暮澤的話給打斷了,“妻主,你彆說話了,先讓……給你治病。”
祝暮澤隱去的話,不言而喻是魏晨的名字,至於原因,也很簡單——蘇憶桃身邊曾經也有一位冠絕古今的醫仙,隻不過被他殺了。
雖然魏晨是誰的人,又為何留在太醫院兩人都心知肚明,但出了莫幼薇這檔子事……
他一開口,蘇憶桃心裡就難受,跟萬箭穿心似的絞痛絞痛。
胸腔一熱,竟又噴出一口血來。
見她這不要命的模樣,魏晨也發了狠,什麼尊卑禮數都被她踩在了腳下。
“你們兩個都閉嘴!”
蘇憶桃:“?”
祝暮澤:“?”
眾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