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宮外,混沌之內。
無數遁光,已是紛至遝來。
恰如東皇太一所想。
當帝俊與昆侖山妖神陸吾一並來到紫霄宮時。
紫霄宮內,早已是人滿為患。
“大兄,且來此與我同坐!”
而此刻,東皇太一亦是高聲喚道。
“同坐像個什麼樣子?”
帝俊卻是笑道將欲要起身的東皇太一壓下:“你我兄弟本是一體,何須客氣。”
“諸多道友皆是這般站著,我便也站著就是。”
說話之間,帝俊卻也是一並招來紫霄宮內不少人眾。
細細看去便會發現,那些儘皆都是他與東皇太一這些年所招攬的妖族妖神們。
帝俊被他們簇擁在內,倒也顯出幾分威儀來。
於是,東皇太一倒也沒有多和自家兄長客氣——以他們的情義關係,不至如此客套。
而也恰是此時...
“苦也!苦也!”
自紫霄宮大門之外,傳來兩聲悲歎。
諸多大神們轉過頭去,這才見得自紫霄宮門口走入兩個道人來。
其中一個著淡黃色道袍,唉聲歎氣,手提一根七色寶樹。
另一位則是穿一身玄色道袍,麵現慈悲,形容枯瘦。
而諸多大神通者們則自然認得出。
這二位,卻正是西土的兩位大神通者。
卻分彆喚作準提道人與接引道人。
“我兄弟二人自西土趕來聽道,卻是來得晚了...”
那準提道人如此哀歎,一副風塵仆仆之態。
於是緊隨其後。
東皇太一便也是見證了紅雲與鯤鵬二位來得較早的大神通者,在眾人攛掇之下讓座的光景。
而在這紫霄宮讓座之爭後。
“肅靜!”
隻聽童聲傳遍紫霄宮內。
隨後,眾人便是見得。
一名生得粉雕玉琢的童子,竟是於此刻驟然顯現於那道台之下。
“祖師有令——座次如今既定,便莫再改。”
“正當傳道天地,賜鴻鈞法。”
話語而落。
眾人便是見得,自那道台之上。
冥冥之間,竟有一尊老道由虛化實。
以一種諸位先天大神難以理解的方式,顯現於道台之上。
他端坐道台,便如古鬆立於風雪。
他身有玄妙,便如直窺萬象之理。
一身龍虎袍,傳個成真法。
於是,無論諸位大神通者們來此之前是何想法。
無論是懷疑的,不信的,看熱鬨的,半信半疑的,亦或者是全信的...
在此刻,都有直麵天道之感。
於是,他們便叩首。
非對鴻鈞叩首,而是對道叩首。
至於心中疑竇,則再無半點。
他們的元靈本真便已告知他們——麵前的這位老道,正是那冥冥至高的混元之境。
但此刻,鴻鈞的目光卻是掃過下方。
不過在掃過東皇太一,尤其是東皇太一座下那黑色蒲團之時。
鴻鈞的眼底,卻也是泛起了其他人無法得見的些許笑意。
而另一邊。
無邊血海,先天梧桐木上。
冥河卻自然不知道,此刻紫霄宮中所發生之事。
他不知道紫霄宮中那象征著鴻鈞弟子與聖位的蒲團竟是多出了一個,且其色澤還與其他蒲團不同。
他更不知道,那多出來的一個蒲團居然還被東皇太一坐了。
當然了。
即便是知曉。
冥河或許會驚訝,但卻也不會太過在意。
因為此刻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除我之外,應當都已去了紫霄宮了。”
此刻,感受著那整個洪荒之內無數先天大神們的遁光都往混沌而去。
冥河也是輕聲呢喃。
沒錯。
這紫霄宮,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去。
緣由則也很簡單。
因為沒必要。
“鴻鈞所行斬三屍之道,當是走得以己心馭天心的路子。”
“所謂三屍,乃人性諸情。”
“皆斬之,便餘本真也。”
“本真近天道,便使真靈與天道相合。”
正如此前羅睺能看穿鴻鈞的準聖道途一般。
如今同樣已是準聖的冥河,結合他所知的信息。
自是也能猜得出,鴻鈞所走的那條路的本質。
天道至公,天道無情。
鴻鈞的斬三屍之法,其落腳之處在於‘天道’。
三屍乃人性諸情多欲,執念雜念。
每斬去一屍,以先天靈寶寄托。
其真靈就越是靠近天道。
斬去一屍,便是準聖。
斬去三屍,便得圓滿。
若再有功德或者大氣運相隨。
便可借功德與氣運,讓真靈更近天道而成就混元。
“無怪乎鴻鈞座下六位聖人,皆是身負大功德之輩。”
如今的冥河,對於穿越之前的不少洪荒之事都有了新的理解。
甚至對於鴻蒙紫氣是什麼東西,他都隱隱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