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臣剛走到假山處時便聽見花園內一片雞飛狗跳的聲音,下人們一窩蜂地往出跑,有的拿紗布,有的提藥箱。
甚至連他一個大活人站在那裡也無人問候,真真是亂做一鍋粥。
他使了個眼神,永貴立刻就拉住了一名丫鬟問道:“花園裡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們一個個都急匆匆的。”
那丫鬟站住腳步,看清眼前的人是二少爺的時候,嗚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表小姐,是表小姐被箭矢傷了......”
猛然之間,裴書臣心口一滯,手指也不自覺握緊。
表姑娘受傷了!
來不及聽完丫鬟後麵的話,男人立刻快步往亭中走去。
他無法想象那麼嬌軟可欺的表姑娘,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受了傷該有多疼!
可當他快步走至亭中時,才發現一襲粉衣的表姑娘正站的好好的,倒是自己的胞妹一看見他就撲了過來。
“哥哥,你可要為妹妹做主啊!”
裴念安聲淚俱下的指責,“方才我與梨兒表妹約表姑娘玩投壺,誰知道表姑娘看自己贏不過我,竟用箭矢擦傷了梨兒表妹的臉,眼下更是一句抱歉也沒有。”
說罷她又佯裝心疼地看向方梨。
“梨兒說到底也有裴府的血脈,表姑娘不過是一個外來的姑娘,長兄看她一人在上京可憐才將她收留至裴府,她怎麼可以如此惡毒!”
翠煙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是啊二少爺,自古以來,女子的容貌都是最為重要的,過幾日便是貴妃娘娘舉辦的百花宴,這下方表小姐可怎麼辦啊。”
沈知凝冷眼看著麵前一唱一和的主仆兩,心底隻覺好笑。
活該,誰讓裴念安給她換成真箭矢的。
她敢給,難道自己用了還有錯了?
她們那屬於自作自受!
裴書臣揉了揉耳朵,身邊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他頭疼。
他本就在書房內看了好幾日書,今天出來本來是打算散散心的,誰知道碰上了這等事。
隻不過,受傷的不是表姑娘就好。
裴書臣心底鬆了口氣。
他抬眼看向眾人,“行了,都彆說了!現下還是關心方表妹的傷勢最重要。”
方梨被好幾個丫鬟簇擁在中間,白皙的臉龐上有一道不算太深的箭傷,此刻還在往外絲絲滲血。
她柔柔弱弱地坐在石凳上,雙手捂著臉哭。
看到裴書臣的那一刻,哭的嬌氣又可憐。
“二表哥...梨兒的臉......”
裴書臣上前查看了一下方梨的傷勢,安慰道:“隻是些許擦傷,待會我讓永貴往你院中送些舒痕膏,仔細塗幾日便好了。”
察覺到眼前的男人似有些息事寧人的態度,方梨無辜地看向站在邊上的沈知凝。
“表姑娘,梨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惹得表姑娘不快,可是姐姐總不應該拿我的臉撒氣吧?我好歹也是個女人,這臉如今傷了,日後留下印子可怎麼辦?”
說完又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沈知凝臉上波瀾不驚,慢悠悠地走了過去,端起方梨的臉。
“哎呀,那還真是對不起呢,隻是...誰又會想到投壺所用的箭矢是有箭鏃的呢?”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方梨,接著又道,“隻不過梨兒表妹這傷吧,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隻怕是再多等一會兒功夫,傷口就要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