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武大成,林湘南把崔英叫了進來,自然還是打聽軍車的事。
“我注意了,有一次我正好和那輛車走個對臉,看到裡麵坐了兩個女人,一個小夥子開的車。”
“女人?”
林湘南皺眉,“穿著呢?”
“不是軍裝。”
崔英和武大成想的不同,他以為是家屬院裡的家屬們想去市裡玩了,於是根本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但林湘南知道,家屬院裡的婦女都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如果可以,她們連鎮上的供銷社都不想去。
可如果不是為了遊玩、買東西,又會是為了什麼呢?
她們家的男人出事了!
這個想法清晰地浮現在林湘南腦海裡。
若非如此,她實在想不通那些人為什麼會頻頻往返市區。
如果是普通的受傷治病,根本不會出現在市裡,一定是重傷,在軍區衛生院治不了的情況下,才會送往市裡。
林湘南一想到這些,難免想到那個久久沒有出現的男人。
她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武大成哼著小曲準備下班了,林湘南急匆匆進來把他嚇了一跳,“林縣長,怎麼了?”
“我需要用一下電話。”
“哦哦哦,你用,你用。”
武大成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就見林湘南疾步過去撥號,轉接到市醫院。
先表明自己的身份,再表明自己是賀文山的妻子,詢問市醫院是否住著以為叫賀文山的病人。
電話裡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表明是否確有此事。
林湘南壓根不聽對方嘰歪,這支支吾吾的樣子已經表示賀文山就在那裡,否則,他們大可以說賀文山不在。
“我得去趟市裡。”
撂下電話,林湘南對武大成說。
“現在?”武大成驚訝。
他指了指外麵的太陽,“天馬上就要黑了,去市裡的路可不近呐。”
“沒事,就是明天我得請假了,收茶工作還請縣長幫忙盯一盯。”
見林湘南如此堅持,武大成也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但他實在擔心林湘南的安全,“要不,安排個男同誌送你去?天黑路遠的,你彆走錯了路啊。”
林湘南想了想,還是作罷。
匆匆交代了兩聲,林湘南騎上自行車,回家帶上白團子,就開始往市醫院趕。
她統共跟著賀文山來過兩次市裡,勉強沒有認錯路,但因為天黑路不好走,路上摔了好幾跤,等到市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林湘南量出自己的證件,導診台值班的小同誌頓時慌了,忙不迭給林湘南指了個病房。
“情況嚴重嗎?”
“送來時都快死了,就一口氣吊著,前天才終於醒了,以後隻要養著就行了。”
林湘南忍不住按了按眉心,“送來多長時間了?”
“得有二十天了。”
“……”
原本林湘南對被隱瞞這件事非常生氣,可現在,她又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滋味了。
腳步沉重地慢慢挪向那間病房,病房顯然是被特意安排過的,比較僻靜,十分適合養病。
此時裡麵的燈已經關了,林湘南站在門口聽了聽,隱約聽到裡麵兩道呼吸聲,一個在打呼嚕,一個在艱難地翻身。
小同誌幫林湘南輕輕推開門,扭亮了燈,那個艱難翻身的人猝不及防與林湘南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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