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禾終是忍受不了了,扔下手裡的茶盞,冷漠的目光迎上崔世安。
“我已與你們侯府沒了關係,我與誰在一起,關你們什麼事?”
“有盯著我的功夫,不如好好操心操心下你們那破破爛爛的侯府。彆整日裡被人追著催債,幾百兩銀子也好意思拖著。”
若不是教養好,紀初禾很想當場翻個白眼。
以前在候府的時候,侯府采買的大多數東西,都是從她自己的嫁妝鋪子拿的。
她離開了,侯府要用,自然不能便宜他們,該收多錢就收多錢。
侯府根基不深,沒多少私庫,紀初禾走的時候給崔世安連條褻褲都沒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加上貼補崔景溪。
諾大的侯府也僅剩表麵風光,背地裡過得摳摳搜搜。
何杳娘身上這件衣裳還是前兩年時興的。
袖口都起毛邊了。
“你胡說什麼?”
此時正值晌午,酒樓人不少,紀初禾又沒壓著聲音,得了熱鬨,不少人朝著她們這邊看過來。
崔老夫人隻覺得臉皮一陣滾燙,枯瘦的手緊緊握著拐杖,渾濁眸子裡儘是陰鷙。
像是恨不得弄死紀初禾似的。
“我胡說?”
紀初禾挑眉,緩緩站了起來。
欠錢的都不要臉了,她這個要錢的怕啥!
“忠勇候府三月份到永昌糧記買了一百斤大米,五十斤麵粉。
到城西布莊買了十匹織花緞子。
到永泰行又買了不少首飾玉器!
四月份······”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人打斷了。
“閉嘴!”
崔老夫人臉色陰沉,她一把年紀了,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指著鼻子細數債務,不僅臉燒的慌,心更慌。
“你如何知道?”
“崔老夫人怕是還不清楚吧,那幾間鋪子都是我的!”
紀初禾勾唇,她做了幾十年的當家主母,那些賬冊光是看一遍就記住了。
原先隻當是普通的賒賬,大戶人家采買,也不是家家當時都能結清銀錢的。
哪想侯府這麼不要臉,一拖就是兩個多月。
今兒既然撞上了,怎麼說也得將銀子要回來。
“哼,區區幾百兩銀子,侯府還能不給!”
崔老夫人黑著臉,她如今不想找紀初禾的麻煩了,隻想著趕緊離開這裡。
可紀初禾卻不想他們離開。
“老夫人說的輕巧,若是侯府能給,也不至於鋪子裡的夥計三天兩頭往侯府跑。
侯府大門有幾根釘子,夥計們怕是都能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