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把梁文帝的掙紮看在眼裡,她要把這把火燒得更旺些:“皇上,您得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考慮啊。”
梁文帝回過神:“容朕想想,你先下去吧。”
沒有當麵應下,說明梁文帝的心在動搖,但他也不會全然相信,但雲暮敢保證,就算是太醫院院使,也找不到第二條解毒的法子。
至於貴妃……
盧家不招供,她沒有理由搜宮,昨日之事鬨得沸沸揚揚貴妃得了消息沒準已經毀屍滅跡了,或許寬泛幾日會讓對方露出馬腳。
詔獄的人越來越少,但盧宇他們一口咬定米嚢花是他們在鬼市花了大價錢買來,隻用在盧家的酒樓,東西為何會出現在宮裡他們也不知。
冬日的天總是灰蒙蒙,晚些時候,大雪突降,今年的雪來得格外的晚,也格外的大。
沈聿明正在雲府的暖閣替雲暮修剪著花草,看著雲暮正在給一盆剛冒出新芽的東西翻土,隨口問道:“你又新種了什麼花?”
雲暮頭也不抬:“米嚢花,隻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真能發芽。”
“種它做什麼,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明兒大半的奏折都在參你。”
“他們也就敢在奏折上參兩句罷了。”
從前她就一直替梁文帝分奏折,這幾日梁文帝沉溺米嚢花,批折子一事落在了她頭上,日日看著彈劾她的折子,早已習慣。
詔獄一彆,雲暮以為沈聿明會審時度勢,順勢投靠世家,培養勢力,結果往後幾天又大搖大擺地進了雲府,生怕彆人不知二人交好。
雲暮深覺那日是白費口舌,沈聿明卻道:“如今你受父皇重用,我們二人若是突然翻臉,那些世家定能猜出我們在演戲,還是等以後找到機會後再做打算。”
趕也趕不走,還是王爺,雲暮也拿他無法。
“貴妃那邊查出什麼了嗎?”
“娘娘,盧家人都死了大半,您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這話在紅袖心裡憋了好幾天,看四下無人,她終於鼓起勇氣發問。
她原先隻是浣衣局的一個小宮女,但繡工了得,也因此被貴妃看上,調去了長樂宮當差。上一個大宮女溺斃在深井後,貴妃就提她做了大宮女。她隻覺得惶恐,生怕步她人後塵。
何秋林折下一支開得正好的梅花,輕笑了一聲:“怕什麼,盧家人不敢亂說話,此事查不到我們身上。”
先不說她已經把所有的證據全部銷毀,盧家人若是敢吐出半句不該說的,牽扯到背後之人,他們隻會死得更快,而且她知道,盧家人活不過今晚了。
“大人,盧宇幾人死了!”宋楓進來後直挺挺地跪在雲暮麵前,滿是愧疚。
雲暮猛然起身:“你說什麼?”
“今早士兵換職時才發現,人已經死透了。”
雲暮沒等他說完,疾步出門翻身上馬往詔獄的方向飛馳。
刑部的人戰戰兢兢地在外麵候著,見了雲暮忙把人帶了進去。
“今早放飯時,人是背對著牢房門的,他們才沒第一時間發現,後來看人不動才發覺不對,進去查看後才發現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