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摘星閣的頂層,還要站在雲梯上看著上麵的情形,夜間的風本就大,沈聿明有些畏高,心裡打著鼓,但還是爬了上去。
雲暮問道:“發現什麼了嗎?比如木頭被削得太薄?”
沈聿明的聲音被風吹得淩亂:“沒有。”
又檢查了周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雲暮隻能讓他先下來。
她看著頂上,還是不解,“這不應該。”
沈聿明按了按狂跳的心口,為了不讓雲暮發現他雙腿發軟,他扶著柱子,強裝鎮定:“怎麼了?”
如今不過是猜測,雲暮本不想說,但最後還是道:“你瞧這裡,若是從這裡斷裂,上麵及周圍的木頭都會落到正堂中央。”
“萬壽節那日,皇上會在摘星閣宴請各國使臣,到了那時候,隻需有心之心輕輕一拉,下麵之人就會葬身於此。”
“周圍一直對大梁虎視眈眈的國家便會借此發難,派兵攻打。大梁國君及一眾皇子皆身死,失了主心骨,大梁將士不戰而亡。”
沈聿明的周身浮著冷氣,雲暮緩聲道:“這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方才你也見了,那些橫欄沒有人動過的痕跡,真相如何還得審了海永汲才能知曉。”
回府後,雲暮叫了水,除衣之時,一個紙團掉到地上,雲暮撿起一看才想起畫像之事。
這東西實在有損她的形象,但也隻在平頭百姓手裡暗中流通,讓金吾衛大張旗鼓去搜尋,事情鬨大了,隻會更更多的人笑話。
雲暮走到燭台邊,點燃畫像,罷了,能止小兒夜啼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詔獄。
金吾衛雖然名義上隻管京城城防,但梁文帝寵信雲暮,派她帶人做過不少分外之事,因經常把人送去大理寺,與大理寺的人也算熟識,尤其是何昌。
如今殺害何昌之人被抓,馮章雖有心審人,但又怕下手太狠把人弄死,因此沒敢讓人對海永汲動刑。
人被捆在刑架上,除了手腳腕被鐵鎖磨紅破皮之外,身上再無其他傷,與詔獄格格不入。
乾淨整潔的白衣有些刺眼,雲暮的頭靠著椅背,手指動了動:“你們太久不審人,手生疏了?照著從前的手段先給他來一遍。”
刑還沒上完,人就半昏了過去。
“停手,把人弄醒。”
嘩啦一陣水聲過後,就是一聲聲慘叫,流出的血水沾濕了雲暮的衣擺,她毫不在意,抬手掐著海永汲的脖子。
素白細長的手指,殺起人來也格外賞心悅目,雲暮問道:“殺害王監工及他手下之人,是為了把你們的人安插進去吧?”
海永汲不語,但顫抖的眼皮已經告訴了雲暮答案。
“你隻對王監工及封頂的工人下手,為的是在上麵做手腳,本將軍去看了,也識破了你們的陰謀。”
雲暮邊說邊覷著海永汲的表情,觀他的反應,“本將軍又猜對了。”
聽到隻是猜測,海永汲猛然抬眼,怒視雲暮,再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後,閉上了眼,“詔獄的鹽水不錯,草民不過是疼得厲害罷了。木料都是由工部采買,草民能做什麼手腳?”
雲暮反問:“本將軍何時說過是木料之事了?”
聽說今歲來給皇上賀壽的是你們的二皇子,他人才從北域出發,你卻已經帶人潛進了大梁,還混進了摘星閣。
摘星閣一倒,二皇子的命可就難保了,他怎麼會讓手底下的人做出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