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沒見,你怎麼清瘦了這麼多?摘星閣的事這麼棘手?”孟旭打眼一看,眉擰成結。
雲暮端起茶碗灌了一口水,她從摘星閣直接趕來,不知北域是否還安插了人手,在摘星閣待了大半日,水一口沒都敢碰。一碗冷茶入肚,澆熄了乾得冒火的喉頭。
進門之前她往兩邊的雅間各看了一眼,門窗緊閉,也不曾聽聞有動靜,不知沈聿明在不在。
“凶手都被抓住了,今日過後,便能接著動工了。”
孟煦執起茶壺,給雲暮又倒了杯茶,“貴妃身死後,兄長本想邀你一敘,但你又被卷入摘星閣的事,就一直拖到今日。你喝不得酒,今日兄長以茶代酒,祝你大仇得報。”
“多謝兄長。”
兩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這些年蟄伏在宮中,就是為了查清伯父伯母身死的真相,如今事情已了,你有何打算?”
雲暮麵上難得有茫然:“阿兄,我亦不知,貴妃雖是害死我爹娘的元凶,但背後沒有皇上壓著,這件事怎會被掩埋了這麼多年。”
這話實在大逆不道,孟煦起身打開門左右張望,發現硯石守在門外後,再次將門合上,他壓低聲音:“小暮,你是想……”
“是。”
恨意和厭惡在眸中交織,雲暮輕聲道:“我恨不得親自……”
孟煦提醒道:“小暮,隔牆有耳。”
雲暮閉眼壓下眼中翻湧的情緒,“是我說錯話了,兄長隻當沒聽過。”
孟煦道:“萬壽節後,就是秋闈,你有何打算?”
雲暮在心裡思量著孟煦話中的意思,他是想出手相助還是試探。
孟煦見她沉默,繼續道:“你若想成事,朝中不能無人,光靠金吾衛和沈聿明如今的勢力是做不到的。太子手下能臣不少,又背靠崔家,你們如何鬥得過他?”
雲暮裝傻:“阿兄說笑了,我與秦王如今是仇敵,怎會和他聯手?”
孟煦似笑非笑瞧她:“是嘛,阿兄前些時日見你身旁總是跟著一個人,從背後一看,與秦王有幾分相似。”
雲暮瞪著大眼望著他,認真道:“兄長年紀大了,眼花了。”
奇哉怪哉,多年不見,不過遙遙一眼,孟煦就認出了她,沈聿明易了容,身形也稍作改動,彆說太子沒認出,便是親爹梁文帝也不曾發覺,孟煦這雙眼是怎麼長的?
而且,他怎麼就料定她和沈聿明還交好?
未到而立的孟煦:……
他真的很老嗎?
她不願承認,孟煦也沒有逼她,“你就當兄長眼花了吧。”
“太子如今雖與你交好,但你奉命滅了兩個世家,崔家人容你不得。
三皇子已經被貶為庶人,奪位無望,你與秦王交惡,隻能從剩下的皇子中挑出一個,但也需要做好萬全之備。”
雲暮問道:“阿兄可是有了想法,快與我說說?”
孟煦賣了個關子,“先用膳吧,吃完再說。”
他重新打開門,叫來了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