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萱疑惑的叫了他一聲：“夜塵？”
她走過去，這時候才看到夜塵的眼睛。
他臉上沒什麼太多的表情，就好像剛才的下屬說的話並未給他造成什麼影響一樣。
當然，何萱不會缺心眼到真的覺得夜塵心裡波瀾不驚。
“你不信嗎？”
夜塵沒避開她的目光，反而直直的看著她：“我該信嗎？”
還是不肯信她？
哪怕何萱向他闡釋過很多次自己的心意，夜塵也不願意相信她？
何萱心裡突然莫名的煩躁，她也不清楚，這股煩躁是不是對著夜塵的。
她深吸一口氣：“夜塵，我都已經跟你說過這麼多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夜塵似乎笑了笑，不過在月光下，他的笑容有些勉強。
“何萱，我從來都不要你怎麼樣。”
“我隻要你能做到你向我承諾過的，有這麼難嗎？”
他說到這裡，似乎有些激動，雙手在衣袖下握緊拳頭，隱隱還能看到衣袖在顫抖。
“可你呢？你從來都沒有做到過，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是這樣，明明答應過我，會一直對我好，可你卻還是走了。”
“你有你的抱負，我知道，我也願意理解你，可你後來也答應過我的，等你走的那一天，會讓我去送送你，可你還是沒做到，對嗎？”
“明明就是那麼小的一件事，為什麼還要騙我呢？”
他聲線抖的不像話：“那天我敲了好久的門，你沒有開，我不信你會一言不發就離開，我在門口等了你好久，從中午開始等，慢慢的天都黑了，我看著天上的太陽落下去，月亮又升起來，可你還是沒回來。”
“我想你一定是有事情耽擱了，我就又等了你好久好久，月亮又落下去了，太陽也升起來了，可你還是沒回來。何萱，你記得這件事的，對嗎？”
何萱隻知道自己突然走了，夜塵會著急，可從沒想過夜塵會在門口等了她這麼久。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夜塵的眼睛裡隱隱能看到淚光在閃，可他卻硬是不肯讓眼淚流出來。
“還有一次。”
他聲音一下子就啞了，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算夜塵不說，何萱也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次。這一次對夜塵的傷害太深了，歡愉過後，明明是最需要何萱的時候，可她不僅不在夜塵的身邊，反而還離開了他。
對他來說，何萱把他騙到了床上，不是因為愛他，而是因為想離開他。
何萱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為夜塵的不信任，還是因為自己的言而無信。
“夜塵，你想怎麼樣？”
夜塵扭過頭，把手放到眼角揉了揉。
“不知道。”
何萱臉色也不算好看，她舌尖抵著後槽牙，臉上的表情隱隱能看出主人的不耐。
夜塵不知道怎麼，就是不想看到何萱的這副表情，不小心瞥到何萱以後，又迅速的轉回視線。
她在生氣嗎？
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