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賽的季後賽很快便開始了，由於cg戰隊常規賽積分位列聯盟第一，他們將直接晉級春季賽半決賽，所以對於cg來說賽程並不緊張，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
但賽程不緊張不意味著選手的訓練不緊張。
進了季後賽後，為了能夠保持好的狀態，同時還要研究未來對手的資料，練一些新的體係和戰術，隊員們娛樂也不打了，直播也不播了，每天睜眼要麼就是訓練賽，要麼就是跟隊友雙排練配合，不然就是打高分局rank保持手感。
尤其是法夏，天天幾乎就是泡在訓練室，又是高強度訓練了一天，中途休息的空檔，法夏難得地窩在沙發上看手機。
賀羽端著阿姨剛切好的水果走過去，趁隊友不注意的時候，拿著簽子給法夏喂了一塊火龍果，然後低頭問：“在看什麼？”
“g的比賽回放。”法夏說。
“這麼認真？”賀羽坐下來，一條胳膊搭在法夏靠著的沙發上，往前湊了湊，“你最近好像一直在看各個戰隊的比賽。”
“嗯，我對他們不了解，也不知道誰會成為我們決賽的對手，提前看看。雖然臨時看的這些視頻肯定不夠，但臨時抱佛腳總比不抱強。”法夏把進度條往前挪了挪，指著屏幕中的滿天星問，“他一直都是這麼自我嗎？”
剛才爆發的一波團戰中，明顯隊友的站位都不算好，滿天星就直接心急地開了團，導致隊友沒法及時跟上輸出，被對麵反開了。
“不長教訓。”賀羽淡淡瞥了一眼，實在是懶得評價。
“他這樣打比賽，教練都不說的嗎？”法夏奇怪，“他的粉絲群體到底是什麼人？”
“說，當然說，但教練說歸說，又決定不了俱樂部的用人決定。”賀羽給法夏又喂了口蜜瓜，“所以你發現沒，自從滿天星進隊，g每年都換教練，沒一個能堅持一年以上的，就是因為在g當教練沒有話語權，但奈何不了俱樂部有錢，開的薪資高，每年都有新的教練來趟這趟混水。”
“至於粉絲，賽場上的事，哪能說的那麼清楚，就像剛才那一波，你可以說他開團早了，也可以說隊友沒跟上，隻要不放賽事語音回放，誰也不會知道當時隊內到底是怎麼溝通的。大多數人看職業比賽都看個表麵，真正能看懂的都是少數人，找幾個水軍到評論區下麵帶帶節奏，這事也就過去了，職業選手，哪個沒被噴過，都構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而賀羽在這中間，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
他改變不了俱樂部，也改變不了滿天星，他能做的，就隻有想儘辦法爭取贏的機會，儘力帶著隊伍往前走。
法夏沉默了，這種事越是見得多了，他才越發明白這中間的無力和蒼白，心疼地把手放在賀羽膝蓋上。
賀羽見狀笑笑，趁機往法夏身前湊了湊，挨他更近些。
“那他到底為什麼總是針對你，對他有什麼好處？”法夏不明白，滿天星怎麼說也是職業選手，他不想贏比賽嗎？
“還吃嗎？”賀羽叉起一塊橙子，法夏搖搖頭，示意他快說。
“他剛進隊的時候還沒現在這麼誇張，雖然也任性，但那個時候總體還是聽指揮的。”賀羽陷入回想，“直到有一次重要比賽，他拿了前排抗壓，個人戰績不太好看。平心而論，那一局他開團開得不錯，但是比賽結束後，官方隻剪了我個人的高光操作，很多看不懂比賽的人罵他是混子，說他不配跟我做隊友，你知道的，噴子們就是想說什麼說什麼，那次的事情好像還影響了他進當年的全明星，自那之後，他就變得不太聽指揮了。”
嫉妒讓人麵目全非。
“開始我挺愧疚的，覺得是我影響了他，在直播裡幫他說過幾次話，也當麵找過他，告訴他彆太在意網上說什麼，讓他繼續加油，結果他好像反過來覺得我在故意惡心他，把我罵了一頓，說‘就憑你也配教我做事’。”
“……”法夏說，“真特麼有病。”
“那種情況下，是個人都有情緒。”賀羽放下水果盤，“後來我也跟他示好過，我覺得大家都是一個隊伍的，以後要走的路還長，不想因為這種事傷了和氣，影響了戰隊的成績，所以之後的比賽，我經常住在上路，想讓他打得舒服一點，結果他根本不領情，我去幫他抓人，他在比賽場上故意賣我，團戰故意失誤，我氣得差點當場罵人。”
“就那次，因為他，比賽輸了，我被罵得挺慘。我賽後找他問原因，他和我說，‘都是報應’。”
“他覺得他替我背了鍋，所以不惜輸比賽也要讓我嘗嘗替他背鍋的滋味。”
法夏攥緊拳頭，低聲罵了一句，賀羽平時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要不是為了戰隊，他怎麼可能去和這種人低頭？
“自那之後，我就判定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我改變不了他，比賽就隻專注做好我的部分。後來我們戰隊經理勸他來向我示好，我知道他揣著什麼樣的心思，所以沒搭理他。人氣，流量，錢，這些東西在他心裡大概都比贏比賽更重要，我犯不著跟這種人演什麼隊友情深的戲碼，他膈應我更膈應，還不如各打各的。”
“話是這麼說，但以你的性格，又怎麼可能真的做到事不關己置之度外。”法夏說。
賀羽再次感慨法夏是多麼了解自己，他說得沒錯，怎麼可能毫無影響。
隊伍氣氛不好的時候，也曾質疑過，是不是自己拖了大家的後腿。
比賽輸了的時候，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不適合當這個隊長。
法夏聽得心裡難受，他知道賀羽在g過得不開心，卻沒有想過會這麼憋屈，要是早知道如此，他可能不會猶豫那麼久才重新站到他身邊，就算再難，也要早點回來。
賀羽見法夏不說話了，明知故問：“怎麼了，生氣了？為我打抱不平？”
“嗯。”法夏悶悶地應了。
賀羽就喜歡看法夏關心他的樣子，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他捏了捏法夏的手，然後安撫他：“好了，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愁眉苦臉的，再說了，現在不是有你了嗎？”
法夏默默握緊賀羽的手指。
所以他要更努力。
他要把以前虧欠賀羽的，都彌補回來。
要做他最鋒利的劍，為他殺開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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