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峰辰時鐘聲已響了幾聲,各脈弟子早課剛剛結束。
一名青衣道袍男子從流雲峰偏殿中偷偷退出,急匆匆地向廂房方向飛奔而去,隻看眼前廂房已經離得不遠,便一邊跑,一邊嘴巴裡高喊:
“鳳鸞師妹在嗎?快快快,又出事了!”
周鳳鸞正在打坐,忽聽得外麵有人呼喚,聲音由遠而近,急促不易。
轉瞬就是雜亂無序的拍門聲,於是收了收心神,下身推開房門。
門外那一身狼狽,上氣不接下氣的男子,是自己的三師兄左環。
“見過左環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呼……呼……”左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慌亂說道。
“師妹,你快去偏殿看看。”
“剛剛大師兄問起長瀾功課,長瀾一時對答的有些偏頗,惹的師兄大怒,現正要責罰他呢。”
“我們兄妹幾人中,大師兄最是疼你,你趕緊去勸勸吧,不然長瀾肯定免不了又受苦了。”
這左環師兄口中的長瀾,正是多年前她和流雲峰大弟子溫淵奉命下山之時救下的那名小乞丐。
當年,她和溫淵將小乞丐帶回到流雲峰,請示了師父流雲長老後,又再次下山尋找那小乞丐的住處和家人,結果一無所獲。
小乞丐蘇醒後,幾人詢問得知,他無名無姓,更對父母無所記憶。
眾人見他可憐,便將他收入流雲一脈,長老譚風安更是以自身一脈主峰“流雲”中的“雲”字為姓,起名長瀾。
考慮到雲長瀾長大之後畢竟男女有彆,便讓他拜在溫淵門下修行。
而溫淵自打收了這個徒弟後,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道門法術,都是細心傳業,認真調教。
但是雲長瀾十年光景下來,除了一身規矩之外,所學道法卻沒有什麼太大長進,倒讓溫淵十分苦惱。
起初溫淵倒也十分耐心,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看著雲長瀾長進十分緩慢,心中也不免漸漸生了情緒。
儘管雲長瀾十分刻苦努力,但仍舊學無大成。
久而久之,溫淵心中的不快之感日漸積累,對著雲長瀾的好臉色也開始消失,責罰也就越來越多起來。
一開始流雲峰各弟子勸說倒還有些作用,可日子一長,卻是誰都勸不了。
唯獨是周鳳鸞,自始至終護著這孩子。
或許是身世相似的緣故,自幼在流雲峰長大的周鳳鸞,對這孩子的寵愛,更勝過其他三個師兄。
而且她也是知道,流雲峰三代弟子不多,但各個能力出眾,而大師兄溫淵在劍閣四脈之中曆次所有男弟子論劍會武中,更是數一數二。
雖然自己的這個小師侄劍道平庸,但是為人忠厚樸實,任勞任怨。
自入門以來,待人有禮,行之有矩,除了刻苦修行之外,各種雜事一應主動承擔。
而麵對著師兄的責罰,也都絕不滑頭,更是每每領完責罰之後,便回到房間加倍用功。
雖說和同齡弟子相較確實大有不足,但勤學苦練之功也是日複一日稍有進步。
按照自己師父的說法:長瀾年齡雖然不大,卻是一股子韌勁,卻也十分難得。
更何況他和自己私下關係最為親密,其他同輩雲長瀾都會尊稱師叔師伯。
唯獨喊自己的時候,卻喊的是鳳姑姑。
周鳳鸞聽了左環的一番話,心中不免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