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盛世,天都郊外的一個叢林之中。
一名白衣男子跪在樹下,胸前的衣襟片片血紅,他蒼白的臉龐上,空洞的眼神滿是哀怨,鵝毛般的大雪落在他的長發和兩肩之上。
清瘦的身軀中,透著無儘的孤寂和痛楚。
不知跪了多久,他雙手捧起身邊那套疊的無比整齊的白袍,仔細地用手撣去上麵的浮雪,輕輕撫摸著每一寸的針線織就。
雪慢慢越下越大,眼看著潔白的長袍上又落上一層雪花。
那白衣男子終於像是下了狠心一般,雙手將長袍托高。
隻見長袍之下一道光圈亮起,載著白袍向著麵前的穴坑中慢慢地懸浮而落。
白衣男子待長袍落下之後,雙手張開,向中間合攏,兩邊的泥土徑自飛起,夾雜著雪花落在穴坑之中,直至地麵拱出一個土包才緩緩停止。
他雙眼含淚,左手一揮,隻見空中白光一閃,一塊石碑緩緩落下,直直地插在前麵。
石碑之上清楚地寫著兩行字。
胞弟胡家少元葬袍於此,胞兄胡少文立。
而後再度跪下,三叩之後起身,原本哀怨空洞的眼神中,透露著無比的決然。
而此刻,一道人影從他身後的樹林中默默閃出,站在他的側麵,對著墓碑微微鞠了一躬。
白衣男子並沒轉頭,隻是輕聲地說了聲謝謝。
“不必,家仙遭此劫難,若是真的論起來,我亦有有失洞察之過。”
“此番前來,一是表表心意,二是對你有言相告。”
“您客氣了,有話直說便是。
”白衣男子的目光依然注視著那個墓碑。
“胞弟之死,涉及大因果之事,牽連諸多。若你再此涉足,恐怕……”
人影雖然沒有再說下去,但是語氣之中已經說明了一切。
“感謝妖主大人關心,”白衣男子搖了搖頭。
“其實多年之前恩公之事,我和弟弟已經涉入了這個因果之中。”
“雖不知道何因何果,但如今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已經不可能了。更何況……”
白衣男子頓了一頓,撫摸著墓碑上的文字,輕輕說道:
“更何況此事和我也有關係。”
“如今弟弟無故死去,作為同胞哥哥卻獨活在這世上。我心之痛楚,誰人能夠明白?”
“若是我懼怕因果,不查明凶手而苟且隱居。”
“怎對得起我的良心,又怎對得起同胞之情?”
妖主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就不再勸你,但若是你真的要尋仇,恐怕也是難上加難。”
“鬼界來報,當日魔界蘇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