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是一個很厚的信封。
傅友笙慢條斯理地拆開,像是拆什麼極其珍貴的物品似的。
細微的撕拉聲,傅友笙拿出裡麵的一遝照片。
相片的質感極好,畫麵也很清晰,除開各種被遮擋的角落,裡麵的人能看的很真切,上麵的人全是傅向陽。
傅友笙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問題,他隻是在關心向陽的生活而已,也沒有對向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用點小手段也不足為過。
話是這樣說,但出於某些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想法,傅友笙還是不敢讓傅向陽發現這件事。
傅友笙打開辦公桌抽屜,戴上了一副布料極柔的手套,小心翼翼把裡麵的相片拿出來,心情很好地一張張往下看。
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嘴角含笑,身板挺直,坐態優雅,好像他麵前的是一遝非常重要的辦公文件。
隨著照片的閱覽,傅友笙濃密的眉毛漸漸往下壓,他抽出兩張照片,眼色暗沉,目光停留在占著這兩張照片一半篇幅的男人。
裝修精良的店麵內,越過一眾人頭,較長的頭發遮住脖頸,麵色微微粉紅,雌雄莫辨的臉龐被左邊傅向陽的胳膊遮住了一小半,眼神很亮,隻盯著張揚大笑的傅向陽。
“……”傅友笙翻看照片的動作放緩,眼神被這兩張照片牢牢吸住。
他望著照片,準確來說是望著照片裡的顧辭清,眼神實在說不上是友善,那是極具排斥性的目光。
傅友笙一瞬不瞬盯著照片,恨不得把照片上兩人接觸的地方燒出個窟窿,半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顧辭清。
他認得這個人。
在去國外前就知道了,傅向陽高二時認識的,從高二起私底下拍的照片大部分都充斥著他的身影,有時是半個胳膊入鏡,有時是四分之一的臉。
因為有一定距離但又一直跟在傅向陽身邊,所以傅友笙多注意了一下這個角色。
知道隻是個普通朋友後,傅友笙自認是個開明的家長,他不想去乾涉傅向陽的人際關係,於是就睜隻眼閉隻眼,全當是個背景路人。
這兩年來的照片裡顧辭清依然是充當氛圍的路人,他收到的照片一直都是單人傅向陽占據鏡頭的。
沒想到今天這雙人照這麼猝不及防出現在他眼前,差點把傅友笙創個半死。
這還是普通朋友嗎?!普通朋友哪能貼這麼近!
那顧辭清的表情哪像是普通朋友的樣子?他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按在傅向陽身上。
傅友笙心中氣憤,又往桌子上看了眼,胸口起伏,一副氣瘋了的樣子。
傅友笙摘下工作時才會戴的眼鏡,撥通李石的電話,“這次負責拍攝照片的是哪個人?辭了。”
李石苦哈哈應好,他之前就有所預感。掛了電話後朝著某個麵壁思過的傻兒子咆哮,“聽到了嗎,不讓你乾了。”
李石歎氣:“不都和你說了要拍傅小少爺,你拍的什麼?你拍其他人就算了,怎麼把兩個人拍的情意綿長一樣。”
“哪位家長看著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不生氣?你喜歡攝影我也讓你拍了,辭你是傅總說的事。”
“我還是換之前負責這個項目的人吧。不行,之前那個人被調走了,得再找幾個專業的。”李石話裡話外全是孺子不可教也。
旁邊的人嘴硬,“但他倆就是很般配……”
這小年輕的嘀咕被李石突然抬起的拐杖嚇的憋了回去,李石怒目圓睜,再次讓人麵壁思過。
回到傅向陽這裡,簡單的閒聊之後傅向陽又請顧辭清吃了頓飯。
期間有不少讓人發覺不了的小動作,比如到了飯店幫忙拉一下座椅,順便拍了拍顧辭清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