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方知有,當時早已被西荒主收入門下的一位當紅人物,可是整日躲在鵲山當中的皙寒生卻也並不知曉他的身份,更不知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方知有那時像極了迷路,不分東南的在林中亂竄,踩壞了不少花草,許多生靈是敢怒不敢言,而當時的皙寒生正巧是撿到了像是他身上掉落之物。
小狼就這麼吊著那一塊與他來說‘大大’的玉佩,然後蹦蹦跳跳地追上他,而後攔在他的跟前,將拾到之物歸還於他。
“哪來的小東西。”那人微微一笑,眼裡的光卻如星辰一般。
至少在當時皙寒生的眼裡,他就覺得那是比照射在林中的陽光還要亮的存在。
“我的玉佩!”方知有見到了他嘴裡叼著的玉佩,而後伸手取下,然後說道,“許是方才著急找出路不小心掉了,是你發現的?”
小狼見他說得不錯,便就連忙歡喜地在那兒轉起圈來。
“你可是這裡這裡土生土長的?”方知有緩緩蹲下身子,而後伸手,見他並無惡意,便就摸了摸他的腦袋。
白狼的毛發很是茂密又柔然,惹得方知有方才因迷路而緊皺的眉頭一瞬舒展開來,那小狼也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山裡的。
方知有見有希望,然後又道:“我好像迷路了,你可能帶我走出去?”
小狼便就示意他跟著它走,然後小小一隻地竄在比身子還高地草叢中,帶著他很快便就橫穿林子,見到了下山地路。
方知有見到了下山的路,想必順著這裡走下去很快便能出山了,他垂眸,地上地那隻小狼一個勁地搖擺著自己地尾巴,滿眼地歡喜。
“好,今日謝謝你,後會有期,小東西。”方知有地聲音也變得柔軟起來,將玉佩重新係好在腰帶上,他便就擺擺手,順著那路下山去了。
這是他們地相遇……
過往地記憶浮現眼前,這麼多年過去了,皙寒生都快要抵不住時間地消磨,快要將他地模樣忘記地時候,他也同時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都時刻記得尋找他的蹤跡。
當年令主的離開,不久之後,鵲山山係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草木不生,甚至連原本環繞在山中的天地靈氣也都一同消失,眾聖靈苦不堪言,最後白狼一族遷徙,隨著當年的那一批幼狼隨著幾位長老一同離開了鵲山。
後來一因為對外麵的陌生,加上中原人無故擊殺鵲山逃出來的聖靈,白狼一族的遺孤隻能逃到了楓城附近,最後才到了白駝山,而後便就遇到了奕憂憐。
“他於我算得上有些恩情,所以我想尋到他。”皙寒生垂眸,低聲道。
後來,他們其實還相遇過一次,那是在離開鵲山之前,由於狼王的決定,希望幼狼們可以先行離開,而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選出一位新王,帶領族中的希望之火。
當時的皙寒生已是出眾,許多長者都覺得這孩子未來可期,便就都推薦了他,因此也讓他受到了同輩之間的嫉妒與仇視,最後便也受了欺負。
受傷之際,他又一次遇到了方止有,是他替小狼養好了傷,是他最後教會了他漠視那些人的妒忌,所以這便也就算是對皙寒生的相教之恩了。
“他現下正被關在邪靈妖獄中。”鬼王告知。
“邪靈妖獄?”皙寒生疑惑,“可是那數千年以來的邪靈妖獄?”
“正是。”鬼王點頭。
邪靈妖獄是關押邪靈的地方,在千年以前的西荒,瘴氣橫生,引得眾生靈皆苦,因此也使得生靈塗炭,眾多生靈被逼得無路可走後如數死去,其中國怨念越積越多,便就生了邪靈。
而邪靈之間的爭鬥也並不少,越爭鬥便就使得其怨念越深,因此也會使得他們的靈力越強,到最後便就成了一片荒蕪,而邪靈瘋長。
所以千年前的第一任西荒主便就成了這斬滅邪靈的第一人,當然這個也是他會被眾妖推舉成荒主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他也以身殉道,將自己化作一道封印,將邪靈全數封在了白原河源頭之地底,那裡冰冷之極,幾乎常年冰封,因此也被後來的人們稱之為邪靈妖獄。
而由於後來再無邪靈的出現,所以便也就使得西荒眾妖漸漸地忘卻了此事,也讓這個地方逐漸消失在了眾妖的記憶當中。
“可是邪靈妖獄的封印不是堅固無比嗎?方知有又是如何被關在其中的?”皙寒生回想起邪靈妖獄的來曆,不禁問道。
“是雲門老祖與雲山亂師徒二人。”鬼王歎氣,這件事可要算得上是老黃曆了,“當時以方知有的修為,還是可以一抵二的,但就是在打到白原河之上的時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雲山亂就是那隻黃雀。”
他最後以河影劍之力與雲門老祖的一條老命,將方知有強行塞到了封印當中。
“又是他!”皙寒生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怎麼又是他?!”
“他做得惡事多了去了,那般禽獸但真是不值得我們這般動氣。”鬼王倒是更能看開一些。
“所以如何能將他救出?”狼王真的很想再見他一麵。
“我倒是覺得她可以……”鬼王看向竹椅之上的奕憂憐。
就在二人還在喋喋不休的時候,阿憐其實早就微微睜開了眼眸,而他們卻因為太過認真而並未發覺,直到她開口:“帶我去吧。”
“你何時醒的?”皙寒生被嚇得跳起來。
“我都聽到了。”阿憐坐起身來,眼眸之中很是平靜,“帶我去看看吧。”
“她估計就沒睡過去,自然全部都聽過到了。”鬼王看穿她的小把戲,不惜感歎這丫頭的心眼。
“不行,你的傷還未痊愈,萬萬不可此時犯險。”皙寒生連忙反駁,他深知阿憐喜歡逞強的性子,自然也不許她再犯一點險。
“是啊,你的傷還不見得痊愈,方知有被關了那麼多年,也不差這一陣子。”鬼王傲嬌地一擺手,反倒是不所謂起來。
看來此二人平日裡地關係也是十分地陰晴不定了,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若不是不想救地情況,那便是根本就知道救他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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