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孫姨娘和王姨娘渾身一顫,低垂著頭不敢反駁。孫姨娘搓了搓手,嘴唇微微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卻又在呂氏冷冷的目光下咽了回去。
而王姨娘抿緊嘴唇,雙手交握,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中隱隱有一絲不甘,但最終還是低聲應道:“是,夫人。”
呂氏滿意地挑了挑眉,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以後你們六人,每天兩人輪流推車。彆給我耍花樣!好好推,要是摔倒了羽寒,我這個主母發賣你們的權利還是有的。”說到“發賣”兩個字時,呂氏特意加重了語氣,眼神如刀般掃過眾人。
幾個姨娘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昨天她們還在看蘇家三位姨娘的戲,沒想到今天就輪到她們,她們再不甘心,也隻能低眉順眼地應道:“是,夫人。”
呂氏見她們順從,冷哼了一聲,嘴角浮現一絲譏諷的冷笑。
昨天是她想差了,即使這流放路上,這些妾室的命都掌握在她手中,她隻要以“發賣”做威脅,這些人還不是得服服帖帖,根本不用擔心她們不好好推車。晉王府養了她們那麼久,現在也該是她們回報的時候了。
一旁的蘇璃音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她臉上表情淡然,雖然她和呂氏有仇,但這些妾室也不是善茬,她一點也不同情。
前世的記憶浮現在她腦海中。呂氏當時日子過得好,對這些妾室懶得搭理,而這些人活不下去,最終委身了官差。
為了生存,她們的選擇蘇璃音不予置評,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設計她,讓她差點被同行的流放犯玷汙。
她們的理由更是荒唐可笑,她們過得不好,憑什麼蘇璃音能過得好,而她過得好,竟然不照顧她們,甚至拿出“庶母也是長輩”這樣的冠冕堂皇的話來壓她。
蘇璃音當時都氣笑了,先不說她和她們的身份天然的對立,本無情分;再者,她們為何不敢去報複夜羽寒?若論庶母,她們更是夜羽寒的庶母,卻偏偏隻敢拿她開刀,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她緊了緊拳頭,眼神冷若冰霜。要不是她有空間,當時可能真的已經被……
這一世,她依然不會管這些人。她們被呂氏磋磨也好,被發賣也罷,都是她們自己的造化。
但若是她們還敢惹到她頭上
想到這裡,她眸光微微一沉,手指輕撫過袖口,嘴角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她空間裡可是存了不少藥。
想到空間裡的藥,蘇璃音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夜梓萱,心中暗自冷笑。
夜梓萱從醒來開始就一言未發,此刻正坐在一旁,雙手緊攥成拳,她眼底泛紅,看上去像是一夜沒有睡好造成的,但蘇璃音知道,那是藥效在發作。
昨晚,呂氏為了懲罰夜梓萱,沒有分給她食物,而是讓她吃官差發的乾硬的餅子。那東西容易被噎到,蘇璃音自然是“好心”地給她送上水了。大量的喝水讓藥物也大量的進入體內,她的情緒越發狂躁,此時還勉強維持著理智,但隻需要一個導火索,就能爆發。
夜梓萱看向呂氏,眼底壓抑著怒火,想到昨晚呂氏將呂家送來的唯一一張五十兩銀票全都用來給夜羽寒買藥,卻連一點吃的都沒給她,讓她肯官差發放的乾得硌牙的餅子,眼底的恨意更甚。
嗬,說什麼疼愛她,她和哥哥是一樣的,果然都是騙人的。
蘇璃音看著她眼底的恨意,果然不愧是白眼狼,不過這次是對呂氏,就讓她十分期待。
蘇妙妙見夜羽寒都醒了,再轉頭看向蘇沐風,卻見他依舊昏迷不醒,躺在板車上,麵容蒼白如紙,嘴唇乾裂得像風乾的枯木,胸膛起伏微弱,看起來像隨時會斷氣一樣。周圍一片嘈雜,他卻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
蘇妙妙皺了皺眉,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吧?怎麼昏迷了這麼久?她沒有直接解決蘇沐風,就是想讓他吃一吃流放的苦頭,而這人一直昏迷著,算什麼吃苦?
她心念一動,精神力如一根無形的細針直刺蘇沐風的腦海。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驟然從蘇沐風口中傳出,像從噩夢中被硬生生拽醒,他整個人劇烈一顫,身體如觸電般猛地從板車上彈起,動作幅度之大,連身下的木板都發出一聲“嘎吱”脆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然而,蘇沐風顯然忘了自己身上的傷勢。這麼劇烈的一動。拉扯到臀部還未愈合的傷口,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後腰蔓延開來,瞬間蔓延至全身。他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扭曲,冷汗如瀑布般湧出,浸濕了鬢角。
他身體因為疼痛也失去平衡,眼見要摔倒,本來推著板車的蘇錦琛連忙放手,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
然而,蘇沐風這一彈,板車的重心傾斜到同樣躺在板車上的張氏這一邊,而蘇錦琛一放手,板車徹底失去平衡,整個側翻在地。張氏再次被摔在地上。
“啊——!”張氏重重地摔在地上,慘叫聲在破廟內回蕩。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旁邊的人蘇璃月和蘇錦年連去扶車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張氏狼狽地摔在地上。她臉朝下趴在滿是泥灰的地麵上,發髻淩亂,衣裳上沾滿了塵土,嘴裡咳出一口混雜著泥味的唾沫,狼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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