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鎮的早晨,街景依舊。
華歌有點狼狽,並無不堪,昂首挺胸,強自鎮定的獨行在街頭。
身後總會是跟著一群頑童,他們嬉皮笑臉,手舞足蹈,模仿著華歌走路的樣子,一個個學得有板有眼,你走他們也走,你停他們也停。
如果華歌回頭喝斥,他們就象麻雀一樣散開,然後又嘻嘻哈哈的跟攏過去,緊追在他背後繼續模仿著。
華歌簡直煩惱透頂,可是又不敢得罪這群小活寶們。
這幾天以來,隻是吃了幾個饅頭。
不是不想吃,是人家根本就不給。
不是不想買,是人家根本就不賣。
不是沒有錢,是人家根本就不要。
隻要他掏出鈔票,剛剛笑臉相迎的店家,就會立即變色而起,拒之門外。
食不裹腹,夜無歸宿。
沒有吃的,就日裡夜裡遊蕩,實際是在漫無目標的搜索,如果找到了食物來源,就想辦法搞來,如果搞不到就另想辦法,甚至乾脆偷偷跑到鎮郊樹林外的菜地裡,可以采摘到野果和蔬菜,暫且充饑,沒有地方睡,就在街尾角落內,隨便找個地方混一宿。
幾天沒有洗澡,身上不舒服,時而感覺這裡那裡有點癢癢的,好象有什麼蟲子在蠕爬,伸手撓又撓不到,找也找不出來,很難受。
不過,這都要好說一點,主要是沒有飯吃,這怎麼辦?天天吃蔬菜野果,又不是猴子?再這麼下去,營養不良,會得夜盲症的,到了晚上就會變成睜眼瞎,說不定,連蔬菜和野果也吃不上了。
其實,並非囊中羞澀,華歌口袋裡有的是錢,可是拿出來,彆人都不要,難道這些玩意成廢紙了?
俗話說,一文錢難倒了英雄漢,如今有錢也難倒英雄漢。
現在,華歌已不是什麼英雄漢,準確的說,形如丐幫弟子,可惜沒有打狗棒,也不會降龍十八掌法,既沒有丐幫老幫主的義薄雲天,也沒有桃花島小仙女的冰雪聰明,玲瓏剔透,隻有孤獨流浪在街頭。
現在,真是饑寒交迫了,今天再搞不到吃的,明天可能就餓得爬不起來囉,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得想個什麼辦法呢?
在一家飯店門前,裡麵飄出誘人的香味,讓華歌久久徘徊,不忍離去。
店小二吆喝半天,也沒有生意上門,看見穿戴古怪的傻大個兒擋住了門麵,也隻好上前搭腔:“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兒?”
“我……”華歌話音未落,已經順勢跨入門檻。
“哎?客官……”店小二隻好跟進去。
店裡生意蕭條,沒有幾個食客,僅有幾個衣衫破舊的人,各自低頭吃喝著。
店小二並沒有邀請客入座的意思,華歌乾脆自己找了個席案,一屁股坐下來,一本正經拿過菜譜,點菜的速度很快。
店小二欲言又止,暗自嘀嘀咕咕進入內堂。
不一會兒,就端來了一盤盤香噴噴的飯菜。
哎呀呀呀,終於可以犒勞犒勞自己,安慰安慰可憐的肚皮!
剛開始吃飯時,華歌是狼吞虎咽的……注意,要斯文一點,要放慢節奏,刻意放慢速度,要慢點吃,慢點喝,再慢一點,更慢一點點,細嚼慢咽……
注意點,不是講體麵,而是留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如何麵對飯錢?
吃完了,還要一杯茶,白開水也行,湊合著喝唄,而且慢條斯理,優雅的坐著喝,邊喝邊細品,其實在反複思考,冥思苦想著,想個什麼法子收場?
還有什麼萬全之策呢?
飯菜可口,鹹淡適宜,無可挑剔,酒是芳香醇美,喝得爽歪歪的,吃香喝辣時分,能否再吹毛求疵呢?
直言不諱,囊中羞澀,無可報答,謹以綿薄之力,掃地下廚洗碗,乾什麼都可以,能否當酒菜餐費呢?
華歌臉皮,還有點薄,說不出口。
低頭遍尋,桌上沒有遺留老鼠屎,沒有蒼蠅亂飛,沒有頭發絲,地上就連一團黑灰也沒有,櫃台邊店小二眼睛瞪得賊亮賊亮,時不時瞅這邊,虎視眈眈的。
時窮節乃現,危難見英雄。
在緊急時刻,人的智商和潛能與平時不同,情急之下,體內的激發腎上腺,有可能超常發揮,華歌垂首,盤腿席坐,雙手抱頭繼續冥思苦想,一雙猴爪幾乎撓破頭皮,差一點兒就撓下了幾根頭發……哎,有了!
喝完最後一滴白開水,華歌打著飽嗝,掏錢包的動作有點兒霸氣,雖然明知裡麵一個銅錢也沒有,照樣能夠做一個標準的深呼吸,調整好表情和聲音,大模大樣的問:“哎,請問小二哥……”
“客官,酒菜錢算是三十文銅錢!”店小二伺候良久,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三十,好的。”華歌煞有介事伸手掏錢包,聞言又止,詫異的表情,演得很非常到位,雙眼緊盯著案上菜盤,吃驚的嚷:“哎喲……”
“客官,您這是怎麼了?”店小二莫名其妙。
“什麼,怎麼了,你自己瞧瞧!”華歌一臉無辜,手上的筷子尖兒指著盤子問:“這是什麼,這能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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