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富麗堂皇的書房裡,紅木書案前正襟危坐的中年錦衣人,正是李將軍李廣利,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貳師將軍。
堂堂的將軍,統領一方的兵馬,卻長得身材修長,柔姿秀發,宛如修竹臨風!
彆看李廣利已是成年人,其實,他的容顏發膚經過精心的護理和妝飾,保養得非常好,出落得楚楚動人,就像十七八歲的英俊小生。
渾身上下羅綺錦衣,更益彰顯麵貌俊美,他的皮膚白皙,豔氣十足,款款而翩躚,整體上看來,一個大男人似乎比大姑娘還要漂亮。
烏黑油亮的三縷胡須,精心修剪得非常標致!紅潤的嘴唇,輕薄靈巧,一看便知頗顯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的潛質,一雙丹鳳細眼,顧盼忽閃皆有風韻,顯得格外精明,可惜沒有長出一雙陽剛豪氣的臥蠶眉……
在書案旁邊,站著一身羅綺琳琅玉佩,冠冕鮮衣的江齊。
與李廣利的俊美相比,江齊的身材顯得魁梧矯健,肅然穆立,頗有道貌岸然的君子氣派!
“上官桀。”李廣利鼻子哼一聲。
“卑職在。”上官桀忙恭敬應答。
“你說,藍田之行,究竟有何收獲?”李廣利說話的腔調,素來都是慢條斯理。
“啟稟將軍,一乾逆賊,悉數緝拿歸案。”上官桀從懷裡掏出文書呈上。
江齊趕緊殷勤地上前,接過文書,靈巧地回過身來,恭恭敬敬的獻上。
李廣利傲慢的接過,聊然翻閱幾頁,手指頭上名貴的戒指金光閃閃!他翻了翻,丟到一邊,瞪起細長的丹鳳眼,看著俯跪在地上的上官桀。半晌,皺皺眉頭,端起紅木案頭的白玉酒杯小呷一口,砸砸嘴:“悉數?人犯多少?”
上官桀輕輕頷首,陪笑著:“人犯總共二十七人。”
李廣利酒杯輕磕案頭,齜齜牙:“不過,據我所知,好像遠不止如此。”
“啟稟將軍,卑職已經安排好了,懇請將軍稍侯些時日,必有分曉。”
“上官桀,這麼說,你很有把握?”
“懇請將軍稍侯些時日,卑職已經安排妥當。”
“安排妥當?”李廣利冷笑一聲:“上次藍田之行,你可曾安排妥當?”
“卑職,卑職計劃不周,懇請將軍恕罪。”
“計劃不周?”李廣利突然仰頭灌進一口烈酒,手中的白玉酒杯,重重地磕在紅木案頭!他冷眼斜視,齜齜牙,斷喝一聲:“堂堂的遊擊將軍,區區幾個草寇也奈何不得,你居然還有臉回京?該當何罪!”
“……”上官桀噤若寒蟬,兩股發顫!
“那個黑袍怪人是誰?還有甚麼,八卦破陣爛圖是何物?”李廣利怪眼一翻!
“啟稟將軍,那,那隻是旁門左道而已。”上官桀兩鬢發髻交際處,冷汗已下……
“上官將軍,你可曾查清楚,究意是甚麼旁門左道?奇門遁甲還是裝神弄鬼!”
“諾,卑職即刻去查。”
“這麼說,你還沒有查清楚?”李廣利話鋒一轉,語氣犀利!
“這,這……”上官桀冷汗如雨下,無言以對。
“火速調查核實,不得有誤!不然,軍法處置!”
“卑職,卑職即刻去查,務必查他個水落石出。”
“且慢,你彆忘了,碰上的是何等人物!”彆看這李廣利長得英俊秀美,而說起話來卻是伶牙俐齒,相當的刻薄尖酸:“這位黑袍怪人,至今逍遙法外,你上官桀至今還不知來龍去脈,是麼?”
上官桀趕緊叩首,一磕點地:“卑職務必查清楚,辦理妥當!”
李廣利麵色一寒:“如何妥當?”
“卑職務必將逆賊緝拿歸案。”
“須知,軍中無戲言!”
“卑,卑職絕無戲言。”
“哼!很好,絕無戲言?”李廣利冷笑一聲,手中的文書翻得嘩嘩亂響:“信不信?就算你十個上官桀,也不是那逆賊的對手!”
上官桀躬身磕頭:“縱然是肝腦塗地,卑職務必擒拿這逆賊,懇請將軍寬限時日。”
看著上官桀半晌,李廣利啞然失笑:“上官將軍不必過慮,”他停了停,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慢條期理的說:“藍田之行,你還是有功的嘛。”
“卑職豈敢稱功,都是將軍指揮有方,上官桀能為將軍效犬馬勞,是天大的福份。”
“上官將軍,果然知書達理呀。”李廣利訕笑著,又齜了齜牙。
“……”上官桀尷尬一笑,不知道,這句話是褒獎還是貶低?
“嗯,這流星寶劍,果如其名,”李廣利微微點頭,突然收斂了笑容,肅然伸舉雙手供奉著,向北遙拜:“皇上龍顏大悅。”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官複原職!”旁邊的江齊趕緊上前深施一禮!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官複原職!卑職願效犬馬之勞!”上官桀此時說的這句話,確實真是肺腑之言。
雖然上官桀也是將軍,然而隻是一個遊擊將軍而已,美其名曰“雜號將軍”!哪裡比得上那貳師將軍的虎威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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