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之行,不豔之遇,卻在華歌心中泛起波瀾,往事如煙,曆曆在目,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回憶就像陣陣春雨悶雷,結結實實地炸響在幽澗靜湖,一雷激起千層浪,一浪一浪,亂石穿空,卷起多少酸澀楚潮……
鐵心鎮浪跡街頭,藥店內度日如年。
銅匠鋪千錘百煉,天坑地宮看血雨。
苦湖莊生死一杯,風雪夜命懸一劍。
出沒秦嶺箭峪峰,漏網渭水灞橋店。
幽禁廷尉府不死,野黑店虎口逃生……哪一步不是如履薄冰,步步驚心,稍有差錯,早已魂斷異鄉!
華歌不得不小心謹慎,不得不告誡自己:低調!低調!再低調!
每天吃飯睡覺練武功,閒雜瑣事一概不問,他深居簡出,閉門謝客,再也不管什麼江湖武林之事,什麼遊俠領袖,隻是空頭支票而已,誰要誰拿去。
洛陽俠聖劇孟武功蓋世,吳楚弄兵無劇孟,亞夫歎爾為徒勞,一人可敵一國,四海遊俠豪傑拜為遊俠領袖,而最終百年歸山時,舉家不存十金。
後人郭解同樣武功蓋世,鷹俠龍劍、關東大俠、盜魁和屠神,三元合一,堪稱天下第一神劍,而殺君馬者道旁兒,最終不是決戰江湖而死,不是棒殺,而是捧殺,是為盛名所累,死於名滿天下。
當年,霍去病還被推崇為大漢第一戰神呢,而最後呢,霍去病變成了霍來病,這怎麼說,誰來解釋?
英雄有英雄之榮,凡人有凡人之樂。
華歌深知,人怕出名,豬怕肥,現在務必潛心歸隱,潛心修煉,參透武學,協調體內能量的衝突,把翻雲覆雨變成春風化雨。
任何時候,都要記得反問自己:我是什麼人?我在什麼位置?我想要做什麼?
我是吉他手華歌,不是霍去病。
我沒有什麼地位,草根加布衣。
我想要保護自己,安渡有緣人。
華歌婉言謝絕了韓征等小將們拜師學藝,教他們什麼,是霍氏神功?還是梅花鐵盟的武功?如今,他還未晉級丁級劍士呢,也就是跟古布學了半年八步劍法而已,至今還是一知半解的,有什麼資格收徒授藝?
二哥韓說的愛子,老將軍公孫敖的高足,豈能誤人子弟?
他叮囑幾員小將,不理遊俠劍客們的拜訪與約戰,不讓他們應酬和迎接挑戰,官職在身,公務為重,各自回衙門好好當差,誰要當遊俠領袖都可以,當導遊更好。
閒暇之餘,精心輔導和陪護霍光,這讓衛少兒很欣慰。
相府之宴,早已曲終人散,卻在華歌心裡遺留了很大的陰影麵積,那些名門顯貴,那些載入史冊的人物一一出現,什麼長平侯衛伉,太子少傅石德,還有浚稽將軍趙破奴,聽說剛剛征戰匈奴而歸。
不得不說,見麵不如聞名,赫赫有名的曆史人物,並未留下很深的印象,反而是江齊和李廣利這種恐怖人物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恨歸恨,想歸想,想不到在堂堂的大漢朝廷命官行列中,居然有這樣的“精英人物”,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思歸思,練歸練,苦練內功才是王道,彆整那些沒用的,在這個世道生存,唯一辦法就是練好本領,隻要神功在身,還怕沒有沒有飯吃,還怕沒有路走?
聞雞起舞,溫籍啟悟,穩極奇武,潛心修煉,日積月累,武功精進,所帶來的成就感與快感妙不可言,這是任何物質享受都無與倫比的……
修練時間是珍貴的,不可浪費一寸光陰。
然而,每天都在承受體內真氣衝突之苦,無法逃避。
當被丹田內兩股真氣流折騰得倍受煎熬,華歌總是想起陳掌說的話,也許有點道理,領悟了發展與控製之道。
中央掌控與局部崛起,這是矛盾的對立統一規律,這是辯證唯物主義。
周亞夫平定七國之亂,一舉挽玉廈於即倒,威震天下。
同樣威震天下的是衛青和霍去病率領大漢鐵騎橫掃大漠,這些英雄壯舉彪炳千秋,耀輝史冊,難道隻是中央製衡地方的棋子,隻是千古帝王製衡朝野,天下棋局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已?
剛剛聽到這話時,華歌嗤之以鼻,根本不信,而如今,思想有點波動。
古人說三人成虎,彆人說一句話,你可能不相信,而十句百句,千言萬語,眾口熔金,這由不得你不信,還能不能相信?
千古定論,史冊記載的曆史事實,在反複商榷,反複論證之下,確定變成不確定,主題變成話題,就像一顆健康的牙齒,如果反複用舌頭頂來頂去,時間長了,也會鬆動,就算舌頭是軟的,連一塊骨頭也沒有。
有時候,華歌洗耳恭聽,有時候也會發表意見,彼此暢所欲言,甚至會展開辯論與爭論,而陳掌見多識廣,學識淵博,口才極好,華歌經常不敵,被辯論得理屈詞窮,敗下陣來。
就在陳掌得意洋洋,滔滔不絕發表高論時,衛少兒恨不得去扇他一巴掌,她玉手搖搖,五指繽紛,陳掌好漢不吃眼前虧,嘿嘿一笑,貓著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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