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過後,白貓alpha清醒過來,樓越青無意消除他的記憶,因此他清晰地記住自己剛才不受控的樣子,心中懼怕更甚。
怎麼會有實驗體擁有這樣可怕的能力!
“你是什麼實驗體?”他嘴唇蒼白,哆哆嗦嗦,最終求生欲望戰勝了畏懼,“不管你是誰……求求你救救我吧!這些研究員都是魔鬼!是惡魔!你也是實驗體,你再清楚不過,他們從各地綁來高分化等級的人,改造成實驗體再高價賣出去!我就是他們從d區抓來的。”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樓越青朝東走的腳步頓住,他很疑惑地看白貓alpha,“你是瞎子嗎?”
白貓alpha不知其意,下意識捂住自己的眼睛,呐呐道:“應該不是。”
藤蔓勾起地上的試管瓶,猛地砸到光幕上,命中‘實驗體當前狀態’幾個熒光字跡,玻璃渣子四濺。
“實驗體可不會救實驗體,但我例外,我比較友善。”樓越青扯起唇角,融入黑暗中的半臉笑得邪肆,“瞧那兒。”
“注射了dfh藥劑,你以為你還是人?連腺體都被拆掉了,自保能力都沒有,又頂著一身貓咪擬態——”
“你那些虛偽的人類同胞要是發現了這麼稀奇的玩意兒,你覺得你能活幾天?”
樓越青斟酌片刻,像是在給他出主意,“比起出去被人弄死,你不如現在自我了斷,或者求我殺了你,索性來得痛快。”
見白貓alpha嘴唇發抖拚命搖頭,樓越青默默搖頭,“看來你是不信邪?”
“算了………”他露出一個好心沒好報的表情。
下一秒,喬木枝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碎了玻璃倉。
警報聲立馬急促地響起。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打個賭,看你能在外麵活多久。”
“我賭你最多三天就會被安全局抓到。”
白貓alpha立馬鑽出玻璃倉,越過一地狼藉,衝到實驗室門口。
他回頭看了眼樓越青,似乎要說些什麼,瞳孔緊張地縮成一個小點。
“你……”但隻是猶豫了一瞬,白貓alpha就飛快地逃離了實驗室。
剛剛已經觸發報警信號了,最多十幾分鐘那些研究員就會來,他沒辦提醒那個實驗體,他自己都要跑不掉了!
樓越青並不關注白貓alpha的動向,比起一個無關緊要的同類,他更想弄死更多腐臭的研究員,將他們視若珍寶的,足夠逆轉更多實驗體的dfh藥劑銷毀,這勉強算他此行的目的。
“嘖。”樓越青粗暴地掃過無菌台上的瓶瓶罐罐,他沒在這裡發現dfh藥劑,朝其他的房間一一掃過。
大多房間都是手術室,裡麵擺放著許多精密的器械,興許在不久前,白貓alpha就是在某一間手術室裡,徹底失去了自己的a級信息素的腺體。
樓越青對這些地方毫無興趣,他似乎感到了厭倦,步伐極快地掠過此地,身後的藤蔓快速將那些手術器械丟到窗外,走過一處破壞一處。
轉眼間,他穿梭過走廊,看到了深處上鎖的一間屋子。
比起其他地方的電子鎖具,門上的鎖眼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重力的撞擊下,門連三秒鐘都沒有堅持。
樓越青推門進去,藍瞳在曝光下略微震顫。
這裡的光比實驗室裡還要亮,三米高十幾米寬的牆麵上,是一整麵打著光的頂牆玻璃櫃,玻璃櫃被隔成一格格的形狀,每一個小格子裡都注滿了淡粉色的液體,在光亮的照射下,宛若翻湧著波瀾壯闊的粉色海洋。
但這些美麗瀲灩的粉色海洋並不是讓樓越青感到震撼的東西。
這是一麵展示櫃,粉色液體起著和福爾馬林一樣的作用,裡麵浸泡著的栗子形狀的器官,樓越青一眼就認出的東西——腺體。
樓越青靠近玻璃櫃,在一張張白色標簽上窺見了失敗實驗體的哀痛一生。
【藍星曆232年11月7日,帝國d區,27歲,柑橘。】
【藍星曆234年3月23日,帝國b區,24歲,青草。】
【藍星曆240年4月11日,北部聯邦,20歲,白蘭地。】
……
【藍星曆237年6月28日,帝國e區,16歲,劍蘭花。】
一種暴虐的殺意自胸肺處沸騰,樓越青藍瞳越發幽深,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憤怒,那是他界於人或實驗體之間,掙紮又憤恨的恨意。
他麵對著這一麵展示櫃,像是麵對著成千上萬座無名墳墓,每一格狹小的櫃子都禁錮著一個靈魂,他們從花樣年華衰敗,像是隻開須臾的花,哪怕在凋零後也不得安息,成為傷害者的得意洋洋的珍藏。
光亮刺目,滿眼血紅,一種非生理性的銳痛自樓越青後頸傷疤處生起,以感同身受的體會,洶湧出對“人類”的無限惡意。
警報聲響徹大樓,隱約間有匆匆的腳步從遠處傳來。
“真該死啊……”他喃喃著,眼神瀲灩出脫鞘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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