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大人去哪了?”
“你們看見他了嗎?”
有聲音從巷口傳來,是陸狄年的屬官。
陸狄年攥緊拳頭,眼瞳晦澀,溫虞剛剛的話打破了他的玻璃罐子。
原來外麵的氧氣更加稀薄,讓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溫虞的話已經說得足夠清楚。
陸狄年突然明白,為什麼從前對政治不感興趣的溫虞,會進入政府,甚至爬到現在的位置。
當帝國從內部被蟲鼠蛀空,在前線拚殺就成了無謂的掙紮。
倒金字塔形狀的社會,讓所有有價值的東西自然而然流淌到了底部尖端,被少數貴族占有。
總有人會試圖打破不公,打破魯伯特之淚的尾巴。
溫虞在嘗試做那個人。
陸狄年很久沒有說話,連腳跟都站得僵硬,溫虞率先打破平靜。
“至少從前,我真心把你當做朋友。”
所以僅止於此,比背馳而行要好得多。
沈辛睜大眼睛,有些聽不懂溫虞和陸狄年的話,但選擇無條件站在溫虞這邊,瞪了陸狄年好幾眼。
這句話像是催化劑一樣,讓陸狄年清醒過來,他緊盯著溫虞,“你怎麼篤定我不能?”
“人是會變的,溫虞。”
從前溫虞認識的陸狄年的確不會。
可在邊境曆練的這幾年,陸狄年早就改變了,他具備了同理溫虞的心。
權貴指甲縫裡灑落的金塵,足以讓一家人飽餐許久。
貧民骨頭爛掉也拿不出錢去醫院,帝都卻人人擁有醫療福利。
在溫虞不知道的時候,陸狄年用自己的方式修補過這個破爛的帝國。
他不是虛偽雙標的正直,皇室的嬌寵蒙蔽過他的眼睛,邊疆的曆練將他重新灌溉。
陸狄年在屬官找到他的前一刻,脫下外套籠罩住沈辛的腦袋,經過溫虞身邊時,他語氣前所未有的篤定。
“我會想辦法救下剩下的實驗體。你失敗過一次,路廷肯定盯緊了你,但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找到的證據可以交給我。”
“我不會偏袒他們。”陸狄年道,“相信我一次。”
陸狄年帶著搜查兵離開,“剛剛搜查儀出問題了,學校裡沒有實驗體,我們走。”
沈辛輕輕拽了下溫虞衣角,蒙在陸狄年軍裝外套中隻露出一雙眼睛,“大人。”
他倒戈得很快,猶豫地說了句,“上將大人似乎是個好人。”
溫虞瞥沈辛一眼,“不殺你的人就是好人?你的警惕心太弱了些。”
沈辛嗅了下外套的alpha氣息,討好地笑笑,“議會長大人是天大的好人!”
一抹陽光灑在溫虞肩頭,他若有所思,有些堅持的東西動搖了。
沈辛突然抓緊衣服,對溫虞說,“大人,我有個東西,或許對您有用。”
東西被藏在家中,溫虞將沈辛送回沈家,正巧在門口遇到回來處理事情的沈之行。
“謔,這是哪來的大忙人?”
“小小沈家也配議會長大人光臨呀。”
沈之行吊兒郎當地打招呼,麵上寫滿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