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也曾覺得自己才是主角。
畢竟,穿越者是主角這件事,本就是公認的對吧?
但當她惡鬼所傷,肺部損傷太重,很多個晚上都隻能痛苦地蜷縮在床上大汗淋漓睡不著覺的時候,當她無論如何都贏不了緣一的時候,她就明白了。
自己就算是主角,也是個苦情戲的主角。
她不是主角。
鬱子很清楚的明白這個事實。
穿越者對已知劇情的優越感早已蕩然無存。
所以,她對這個時代無比的渴望著,對於必然會出現在未來的這一縷光芒懷揣著無比期待的念頭。
兄長沒能完成的夙願就由我來完成?
這句話到底有幾分信心她自己心裡都沒譜。
所以當炭治郎切實的出現在她眼中的時候,鬱子打從心底裡,覺得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當臉頰上出現一抹滑痕,鬱子這才無意識地注意到,自己竟然流淚了。
是喜極而泣嗎?
或許是吧。
雪地裡如同火焰精靈般舞動的身影,還真讓鬱子從中看出幾分緣一的身影。
她默默看完日之呼吸的全部劍型,直到神樂舞跳完,此時已近至黎明,天欲破曉。
炭十郎跳完神樂舞,抱起從屋裡奔跑而出的炭治郎,妻子灶門葵枝則是抱著尚且年幼的禰豆子,笑盈盈地站在走廊上。
一副闔家歡樂的樣子。
鬱子忽然陷入沉默。
她已經忘了炭治郎有幾個兄弟姐妹,但肯定不少,至少也是四五個。
……
那她……
要無動於衷嗎?
從理性上來說,她需要將擊敗無慘的希望寄托到炭治郎身上,這個時代隻有炭治郎能使用日之呼吸,而她隻是個半吊子。
窮其道者,歸處亦同。
使用不同呼吸法的劍士,隻要能夠修行到極致,終會達到同樣登峰造極的境界。
然而日之呼吸就是高於其他呼吸法,這是怎樣都無法更改的事實。
哪怕是黑死牟改良過的,那範圍堪稱無解的月之呼吸,也僅僅隻是增強了威力,屬於日之呼吸那對惡鬼的特攻是其他呼吸法無法替代的。
更何況還有禰豆子。
若是她真的改變了劇情,那有可能導致禰豆子無法成為鬼。
這種少年漫的結局,鬱子用腦子想都知道,絕對是炭治郎兄妹人鬼合作,一起擊敗無慘。
但站在個人的角度,她於心難安。
鬱子深呼吸了兩口氣。
還沒到時候,炭治郎還是個小豆丁,距離劇情開始至少還有好幾年,她還有好幾年可以思考的。
問題不大。
……
鬱子這樣想著,轉身離開林子,朝山下走去。
她走出去兩步,腳底沒入雪中,不再動彈。
鬱子握著日輪刀的手攥緊了幾分。
不…不對……
她是真覺得還沒到時候嗎?
還是打算到時候采用其他借口?
是說自己被其他事情纏住了,還是說跟自己預料的時間差了一點。
就說自己沒有趕上,反正她這麼多年也沒發揮出什麼作用,對於上弦的調查也僅僅隻是摸清楚了童磨的情報。
這些年走來,她看著死去的人還少嗎?
這幾個人的死去真的能左右她的良心嗎?
她仍然是在逃避。
她到底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