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鬱子就像是一隻腳踏入深淵,稍有不慎便會葬送眼下的大好局勢。
前一秒她還在為即將斬下黑死牟的脖子而心情沉重,後一秒就不得不繃緊神經,思索破局之策。
僅有半截蔥白的手臂撐在邊緣上,鬱子整個人都要被黑死牟給拖進無限城。
黑死牟喘著粗氣,算不得什麼劫後餘生,甚至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脖頸處的知覺漸漸回來了,再生能力也隨之得到解放,在失去能力的限製後,脖頸處的血肉快速複原過來。
他的腦海中還縈繞著剛才鬱子眼淚婆娑的畫麵。
竟然猶豫了……
那個瞬間,他的內心竟然彷徨了一瞬。
而因為那一瞬的彷徨,導致他脫力差點被鬱子徑直斬首。
後悔?躊躇?迷茫?
說不清是個什麼感覺。
黑死牟數百年來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陌生。
在沒有得知鬱子還活著前,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變得更強這件事上。
儘管很少去思考這件事,但他之所以決定成為鬼,就是為了能超越緣一。
為此無論付出什麼,無論要吃掉多少人他都無所謂。
隨著數百年時光的流逝,妻兒的模樣早已淡化,過往的記憶早就消失在時間儘頭。
黑死牟本以為不會再有任何事能動搖他的內心。
可自從得知鬱子還活著後,他那平靜了數百年,宛如深山石潭般的內心便掀起一陣陣漣漪,再也無法安靜下來。
他……還有心嗎?
像是吊著一個秤砣,一米九的黑死牟重量少說兩百多斤,再加上鬱子自身的重量,僅有一隻手掛在邊緣上,如果不是鬼化後力氣變大,她隻怕早就被拽下去了。
鬱子低頭看著摟著自己腰腹不放的黑死牟,低聲罵道:“鬆開!衣服都要被你扯掉了!”
看著還有心思跟黑死牟耍嘴皮子的樣子,但鬱子心裡已經慌得不成樣了。
她完全沒想到無限城竟然會是這麼個東西,能夠隨便把傳送門開在彆人腳下。
那個下落的瞬間,若是沒有其他影響,她還能反應過來。
完全沒有一點前兆,在聽到琵琶聲的瞬間,失重感就傳來了。
她要是無慘,就用琵琶女的這一招,一拉一個準,就算柱能反應過來,那安排個鬼給他限製住,那不是隨便拖嗎?
拉進無限城任你再厲害也要飲恨。
鬱子覺得自己已經夠低估無慘的智力了,沒想到還能再低估一些。
用腳玩都不可能輸的局。
“鬱子,你……”黑死牟抬頭看向鬱子,視線穿過鬱子注意到天空中的那抹朝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