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保也坐在下麵,他一邊寫題目,一邊偷瞄主考官席上的李元卿,又瞟一眼旁邊的張徹。
不對啊,今年的主考官怎麼換人了?
其實這是周三保第二次參加冬闈了,上一次落榜了。
這次可是托了層層關係,才一路從鄉試裡殺出來,本來可以通過表叔張徹,走個捷徑呢。
誰知信發出去,好些天了都收不到回音。
原來張徹不是主考官了!
那自己一路求爺爺告奶奶,花了天價銀子,一路趕到京城,主考官卻換人了?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三保的心瞬間就涼了半截,心裡沒底,答題的手也開始發抖。
舉人的身份本就來的不光彩,現在高壓之下的考場環境,更是讓周三保無所適從。
周三保下意識地想要瞟一眼旁邊的試卷,但是高高的擋板直接遮住了視線。
周三保心中罵道:媽的,今年的冬闈怎麼這麼嚴格?
上一次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講究,紀律相當鬆懈。但那麼好的機會,自己卻大意失荊州,最後落榜。
今年就嚴峻成這樣了?……
周三保看著李元卿,越看越覺得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考試從白天進行到晚上。夜幕降臨,考生們依舊專注答題,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周三保寫著題目,越寫越覺得不對勁。
今年的題怎麼這麼不對勁啊?
很多答題角度,相比之前,都發生了變化,寫起來腦子空空,十分彆扭。
餘光一掃,不少考生也是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
見張徹起身,李元卿好奇問道:“張大人,你要乾什麼去?”
張徹淡然道:“走考試的必要流程。每天戌時,要給有需要的考生更換毛筆,草稿紙等考試用具。
殿下,我這麼做有問題嗎?”
李元卿笑道:“當然沒問題。”
這確實是考試必備流程,李元卿也事先了解過。
張徹站起身,端著一盒毛筆,遊走在每一條狹窄的走廊裡。
李元卿眯起眼睛,注視著張徹的一舉一動。
張徹的一切看起來沒什麼不妥之處。他無規律地穿梭在走廊之間,哪個考生需要更換毛筆,哪個考生便舉手示意。
李元卿的目光,一刻未曾從張徹的身上移開。
張徹在室內考場巡視了一圈之後,重新回到了台上,朝著李元卿微微頷首示意。
一整套動作下來,並無任何可疑之處。
李元卿說實話有點兒不甘心。
就憑張徹這種小肚雞腸,能不做點兒手腳?哼……鬼都不信。
李元卿表麵上一臉雲淡風輕,實則在暗中觀察每一個考生的狀態。
剛才……張徹給哪幾號考生換毛筆了?
李元卿努力回想著:好像是七號、八十二號、一百零五號、一百七十九號……
李元卿默默地記下了這些考生的編號。並且加強對這些人的監視。
李元卿翻開手中的名冊,翻看了一下這些人的名字,在腦海裡留了一個大致印象。
張徹用餘光掃視了一眼李元卿,低聲道:“殿下,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