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了墮入輪回？”
顧歲暖還沒來得及消化司命薄的意思，卻見封寒明徹底消散在她眼前。
天空突然變得陰沉沉的，然後一片雪花從空中落下，隻是眨眼功夫，更多的雪花開始紛紛落下。
顧歲暖能感受到雪花上的靈力附著，那是封寒明的能力。
他在飛升的最後一刻，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散儘靈力，就是為了這麼一場雪？
突如其來的六月飛雪，幾乎覆蓋了整個修仙界，人們紛紛好奇的外出觀望，猜測是哪位尊者仙逝了。
此時，顧歲暖的出葬隊伍剛好到了千雪城，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就好像在給顧歲暖送行。
雪花好像有靈性一般，飄落在道路的兩側，唯獨沒有落到顧歲暖的棺材上，也沒有阻攔住此行的路。
在白色的映襯下，氣氛顯得更加悲傷，沉悶。
“他竟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送葬隊伍中的丹心看著漫天飛雪，明白了什麼。
“罷了，修仙者一生太過漫長，陪她一同離去也好。”
纖塵峰，顧歲暖感受到雪中封寒明的氣息，不由的像從前那般，伸出手試圖接住雪花。
她已經是靈魂狀態，本來應該是接不到任何東西，卻沒想到真的有一片雪花落到了她手中。
顧歲暖閉上眼，仿佛看到封寒明站在她身前。
他說，來世再見。
等到顧歲暖再次睜眼，她已經回到司命薄的空間中。
“宿主，帝君的神識已經離開了，等我回一趟天界，就能確認情況到底如何。”
顧歲暖點頭，看著司命薄消失，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她呆坐在桌前，放空了思緒。
六月飛雪持續了一整夜。
那一夜，所有人都做了同一個夢。
他們以另一個人的視角，見證了一個少女的一生。
從少女失去家人，失去家園，到她刻苦修煉，最終手刃仇人，與其同歸於儘。
都說修為高深之人，死後可以將一生記憶重現於人前。
人們記住了顧家的鐵骨錚錚，記住了少女一生清白，卻並不知曉這場雪來自另一個人。
他用一場雪，替顧家證明清白，讓顧歲暖被眾人所知，自己卻不曾在記憶中出現。
人們隻知道在那場雪中夢境裡，有那麼一個人始終注視著少女長大，看著她瘦瘦小小，到亭亭玉立，然後變成漂亮的姑娘家。
最後，少女孤獨的在牢中離去，而那人卻什麼都做不了。
悲傷的情緒，幾乎感染所有做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