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一遍遍將他淋的模糊,雨刷器在動,宴妮的心在跳,蔓延出一股沉悶的酸澀感。
她想起也是這樣一個雨夜,他們在等紅綠燈的間隙,他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
現在又在想什麼?
“祁書言。”她打開車門下去,冒著雨跑入他傘下,發泄著不知道哪裡來的怒氣,“你是笨蛋嗎,我燈都沒亮,我不在家你乾嘛還來這裡站著,做給誰看!”
她淋了雨,頭發貼在臉頰邊,衣服也濕了,冷的發抖。
祁書言伸手,溫柔的擦拭掉她臉上水珠,他指尖冰涼,不知道站了多久。
傘,又朝她傾斜。
雨聲震耳,太冷,他們的呼吸化為一團團白霧,她急促,他沉重。
“我隻是想你。”
祁書言克製著,壓抑著,將心底那些喧囂的思念,變成這簡單的五個字。
“妮妮,可以抱抱你嗎?”
宴妮沉默,她睫毛上沾著水滴,一眨眼,悄無聲息落下。
祁書言小心的試探著,將她輕輕擁入懷中,再一點點抱緊。
“妮妮,我隻是想你。”
宴妮在那瞬間,敗下陣來。
雨聲不再喧囂,耳邊儘是他的心跳和呼吸,讓她那些不安,都安定下來。
祁書言站在玄關換鞋,他看著那雙唯一的男士拖鞋,不想穿。
祁嘉寒穿過了。
他光著腳走進去。
“怎麼不穿拖鞋?”這次換宴妮審問他,語氣不算太好。
祁書言將外套掛上衣架,垂著眸子,像是不太開心,至少沒有抱到她的時候開心,“我知道祁嘉寒來你家了,我有潔癖,他穿過的我不穿。”
“胡說。”宴妮反駁他,倒了兩杯熱水,“我穿過的你還不是照樣穿。”
祁書言皺著眉頭,更不開心,這副樣子就是在特意賣乖,他們還在冷戰,想讓她降低戒心。
宴妮能看明白,語氣有些無奈,“祁嘉寒沒來過我家,我不知道你是又看到或者聽到了什麼,但他就是沒來過我家,那雙拖鞋也沒彆人穿過。”
沒有地暖,宴妮鋪了地毯,其實光腳踩著也沒什麼,但祁書言還是回身去把拖鞋穿上了。
宴妮把熱水遞給他。
“我沒有再讓人跟著你了。”祁書言接過水杯,無意間碰到了她的指尖,“是上次我在樓下看到的,我隻是想看看你。”
他不想再讓她有一丁點的反感。
宴妮喝完熱水覺得暖和了些,放下杯子,看著他,“你可以在這裡洗個熱水澡再回去,天氣涼,我不知道你站了多久,也不想你感冒。”
祁書言下意識想去牽她的手,眼底有了絲縷笑意,“妮妮,你沒有不喜歡我了對嗎?”
宴妮不知道該如何說,從來都沒有不喜歡,隻是,總覺得心頭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