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妮再一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她很清楚自己被封若芸綁架了,但她不敢呼救,不敢逃跑,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在壓製她的天性。
是她心裡的野獸。
她想努力想維持自己的理智,可她做不到,這裡好黑。
黑到光都無法穿透,滿是她的絕望。
“妮妮……”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又來了,她的噩夢。
治療也沒用,它們還會卷土重來,無論她逃到哪裡,那男人都會抓住他。
“不要,不要過來……”
“阿言救救我,我好害怕。”
腳步聲在逼近,她墮入深淵,已經分不清到底哪是真實的。
“彆過來……先生我會乖的,我聽話,求求你放我自由好不好?”
宴妮在黑暗中蜷緊,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忍不住驚聲尖叫。
“放我出去!阿言救我!我要死掉了!”
幾乎要穿透她耳膜的腳步聲,在這瞬間戛然而止,消失的無影無蹤。
宴妮緩慢的,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又來到一個新的空間。
夢魘裡的屋子,破敗的牆紙,長滿黴斑,隻有一張小床,和一扇窗戶。
她往牆角縮,蜷縮著,瑟瑟發抖。
“我錯了……我不會逃的先生。”
“阿言,我好害怕,救救我。”
宴妮沒辦法讓自己清醒,她知道自己陷在深淵裡,卻沒辦法救自己。
她的救贖,從來都不是自己。
那樣黑的地方隻有祁書言能給她一些溫度,將她拉回來,告訴她不用怕。
他一直在。
她的阿言,一定會救她。
窗前,站著白衣的少女,上次的夢境裡,是女人,但這次她可以感受到,是位她無比熟悉的少女。
無風,但少女的裙擺在動,她久久的站在窗前,背影都絕望。
漸漸的,宴妮沒那麼害怕了,她甚至想不由自主的靠近少女。
沒有腳步聲,沒有男人冰冷的聲音,宴妮小心的起身,走向窗邊,“你也是被他抓來的嗎……你知道他是誰嗎?”
無人回應她。
她已經分不清現實與深淵。
宴妮呼吸越發沉重,有種窒息感壓的她全身無力,終於,她抓住了少女的衣角。
“告訴我,他是誰。”
少女在那瞬間轉身,滿臉的眼淚。
宴妮看到了自己。
“啊——”
她嚇得癱軟,卻被少女拽住了手臂。
“你什麼時候來救我,什麼時候救我出去?這裡好黑,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宴妮掙紮著後退,覺得自己已經感受不到呼吸,耳邊傳來門鎖的響動。
緊閉的那扇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門後,是更深的黑暗。
“妮妮……”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