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書言心痛的像是要潰爛,每走一步,牽扯出徹骨的痛,“妮妮乖,那就彆睡,多看看我,妮妮說了要永遠陪著我,求求你……彆睡。”
“好,我再堅持一下。”宴妮輕輕的點頭,嘴唇沒有絲毫血色,她感知不到冷,但全身都在發抖。
她其實也清楚,麵對的是什麼。
她也想,再多看看他。
祁書言紅著眼眶往上走,隻想快些,再快些,這附近沒有醫院,他必須要很快,才能救他的妮妮。
“祁書言,感覺如何?”燈塔下,站著黑色的影子,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痛不痛?”
祁書言不想管,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艱難的,往上爬。
封若芸麵上帶笑,抬手,按下扳機。
砰——
子彈擦著祁書言的小腿飛過,打在石頭上濺起淩厲火星。
“遊戲還沒結束呢,想讓她活命,就回答我的問題。”封若芸將槍口指向宴妮,聲音裡,也帶著淬了毒般的笑意,“痛不痛?”
祁書言將宴妮護好,冷冷注視著防浪堤上的女人,咬牙,“痛。”
他記住這種痛,十倍、百倍償還。
“很好,我很滿意。”封若芸蹲下,也盯著他,笑的越發張揚猖獗,“把她放下,我們來玩個簡單的遊戲。”
祁書言緊緊抱著宴妮,眼神防備,“封若芸,你想玩什麼我都陪你,但我要她的平安。”
雨漸漸變小,成了雨絲,但風仍舊很冷,宴妮抓著祁書言的衣服,往他懷裡蹭,“阿言,我好痛……”
祁書言將她抱的更緊,邁步,繼續向上,他心都揪緊了,能看到她的傷口,知道她痛。
他比她更痛。
“祁書言,你現在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本。”封若芸將槍又指了過來,對準他懷裡的人,“我知道你寶貝她,玩個遊戲,說不定她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不然,她必死無疑,把她放下,跪在我麵前。”
浪潮拍打著堤壩,濺起巨大的水花,落在祁書言背上,他彎了他的脊背。
“你想玩什麼?”他將宴妮輕柔的放在石頭上,讓她半坐著,又狠狠捏她手臂上的軟肉,要她更痛,維持清醒。
宴妮拽著他的衣服,在哭,眼眶裡全是眼淚,“阿言,我害怕。”
“彆怕。”祁書言伸手揩掉她淚水,將衣角從她手裡扯走,“我不會讓妮妮有事的。”
“快點!”封若芸等的不耐煩了,催促,“我不是來看你們伉儷情深的,快爬上來,到我麵前跪下。”
祁書言再看宴妮一眼,用力的將她記住,刻在腦海,刻在心裡。
站起身,他繼續向上而去。
他會讓封若芸知道,讓他走到她麵前,是她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封若芸也緩慢的站起身,槍口指著他,倏然詭魅一笑,“祁書言,你們隻能活一個,你想她死,還是你死。”
“我死。”祁書言無比篤定,靠近她,速度很快。
“那你走過來,跪在我麵前懺悔,道歉,我殺了你,放她一條生路。”封若芸眼底閃爍著詭異的興奮,她興奮的腎上腺素飆升,手都在顫抖,“快點,走過來吧。”
這樣的報複方式,她很喜歡,已經等不及想快些欣賞他的表情了。
祁書言察覺到不對,盯緊她。
“你太慢了。”封若芸輕飄飄的開口,獰笑,槍口偏移,向著坐在石塊上的宴妮,“我很失望,想讓你速度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