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母後!”孩童的哭喊聲響徹燃燒的宮殿,可沒有任何人回應他,有人逃竄,有人趁亂卷財,有人徇私報複人性的醜陋在這一刻彰顯的淋漓儘致。
“——!”孩童突然驚喜地向一個人跑去,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扯著那人的衣袖:“救救母後!我——”
下一刻,沉重的一掌拍在了孩童的後心,直接將他擊飛在地,後麵的事,他再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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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跪著的。
這讓我很不爽。
作為一個從小受社會主義熏陶的好青年、頂天立地男子漢,怎麼可以隨便給人下跪呢!
不好,這很不好。
但是我還是屈服了,因為我頭上有一柄刀。
如果現在站起來,這柄刀會把我的頭皮刮破。
其實說實話,除了看著自己的頭發一簇簇掉下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痛外,這把刀剃頭發還挺舒服的。
雖然我其實並不想反抗,但是給我剃頭的這個人好像並不這麼想。他沒拿刀的另一隻手死死地按著我的頭,讓我有一種脖子快被撅斷的窒息感。講真,我抬頭真的隻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再這麼摁著我就要咬你了哦?是真的咬哦?
至於為什麼是咬不是揍呢?因為我早在睜開眼睛的第一刻就發現,自己是個蘿卜丁大點兒的小屁孩,身上唯一的武器可能就是這口沒長全的小白牙了——我試著用舌頭舔了舔,還挺尖的。
終於,我頭上一根毛也沒有了。我這才看見這個把我剃禿了的人——嗬,細眉長目,一副薄情寡義相。
“方丈,”此人,啊不,此和尚恭恭敬敬地對站在佛堂前麵的三個老和尚其中之一行了個禮:“弟子已為他剃度,請方丈賜名。”
“不急,不急。”站在最中間的老和尚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我眼睛不太好使,他走近了才看得清他的臉,倒是一副標準的慈眉善目老和尚樣子,他蹲在我麵前,一雙大手往我臉上輕輕一擦,手指上多出些水痕。
我這才發現我哭了。
一定是剛才那個人把我按得太疼了。
而顯然老和尚對我的眼淚有更多想法,他嗬嗬一笑,慈祥地摸了摸我被剃的光禿禿的頭:“孩子,你不願意入佛門。”
那個臭和尚一下子就急了:“方丈!他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他本想衝上來拍我後背,卻礙於老和尚也在,隻好氣急敗壞地壓低了聲音吼我——
“彆哭了,給我憋回去!方丈是在……”
“丘南,”老和尚打斷了他的話:“你先退下。”
“…是。”這個叫丘南的和尚很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閉上了嘴巴。
其實我有點懵,我想不起來我是誰,也不知道我以前是乾什麼的。甚至,我在想一開始從我腦海裡蹦出來的“社會主義好青年”是什麼,那些東西就在我腦子裡,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了。
但是我記得,和尚是不能吃肉的。
雖然我很想回答他,我一點都不願意當和尚,但是眼下還沒摸清楚狀況,所以我沉默地和他對視著,就是死活不說一句話。
正當我們僵持的時候,又一個瘦高個兒的老和尚走了過來:“師弟,佛門乃清靜之地,這孩子難逃俗世侵染,也不願入佛門,不如放他走吧。”
“方丈!您已同意弟子給他剃度了!”丘南撲通一聲跪在地下:“那些人不會放過他的!您若不收他,就沒人能保住他了!”
哦豁,看來我的人設還挺腥風血雨的嘛!
“阿彌陀佛,”老和尚長歎一聲,仍是問我:“你是如何想的?”
不當和尚,就是死路一條?我想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頭。
眼見丘南是鬆了口氣,那個瘦高的和尚卻皺起眉頭:“既入佛門,便要六根清淨,你俗念未斷,談何清淨?勿要誆騙佛祖。”
這和尚忒煩人,我雖然想吃肉,但還並不想死,為了不死,當當和尚也沒什麼,可他口口聲聲俗念未斷,就是不想我留下,我一打眼兒就知道他是怕我帶來麻煩,其實這也沒什麼,人之常情罷了。可他攆我便攆我,還非要扯些什麼佛理,著實虛偽。
作為一個有逼格的人,我決定以一種極其輕蔑的語氣回諷他:“要泥寡,雨女無瓜。”
………………艸,我在說什麼?!!我想說的明明是與你無關!雨女無瓜是什麼鬼!
我舔著自己漏風的小白牙陷入了沉默。
三秒後,蹲在我麵前的老和尚突然拍地大笑,樂得不可自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六殿下真是有趣啊!”
六殿下是誰?我嗎?
“也好,”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你前麵有八個師兄,你排第九,老衲便賜你法號九諫,如何?”
那個好像一直看我不順眼的瘦高和尚似乎是想說什麼,然而被老和尚看了一眼就把話咽回去了,反倒是丘南喜上眉梢,拉著我重重磕了個頭:“快拜見你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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