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楚赦之快速地掃視了一遍四周,果然沒有衛明玦的蹤影,他心下一沉,麵上卻似什麼都沒發現一般,彬彬有禮道:“既然小郡王不在這裡,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鎮北侯卻驀地向他的肩膀伸出手,動作迅猛而暗含殺意,楚赦之眉毛一跳,右手微動,從袖中滑出一把扇子,展——收——轉,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鎮北侯看不清那扇子的軌跡,隻覺眼前一花,自己的手便被格擋在楚赦之麵前。
輕鬆卸去鎮北侯那一抓的力道後,楚赦之隻停頓了半秒,便“唰”地展開扇子,搖了兩下,語氣平常地好像隻是跟鎮北侯普通過了一招:“侯爺掌風淩厲,內功深厚,在下佩服。”
那一瞬間的殺氣好似錯覺,鎮北侯捋著胡子滿意一笑:“不愧是江湖豪傑,武功果然不同凡響,本侯在你這個年齡時不如你遠矣,你可願改日陪本侯好好切磋一下?”
“侯爺過獎了,和與侯爺過招是楚某的榮幸。隻是,楚某身負要事,這次怕是不行了。”楚赦之略一拱手:“實不相瞞,楚某身負一位重疾在身的朋友的托付,去請天境大師為其醫治,因天境大師已退隱,九諫便替大師與我一同麵見那位朋友。小郡王雖與我二人同行,卻實乃因緣際會。侯爺與小郡王師徒情深,留下來與侯爺敘舊是人之常情,我和九諫不過是外人,今日過後,便不好再留。所以特來與小郡王說一聲,既然他此時不在,便有勞侯爺代為轉告,我與九諫明日就先行一步了。”
鎮北侯卻沒有直接應允:“本侯雖不涉江湖事,但最近的熱鬨卻也聽了一耳朵,你說的那位朋友,可是風雲樓二十四門領主之首,二十歲憑借家傳六合刀法重振霸刀門,揚名天下的魏不凡?聽說他已數日不出風雲樓,江湖上都說,他病得很重。”
楚赦之露出一個略顯驚訝的表情:“原來魏兄的病已經傳的人儘皆知了,不錯,我說的那位朋友正是魏兄。”
“天境大師的確有一手好醫術啊,想當年,少林內功搭配七十二金針的內灸法治好了眾多疑難雜症,無怪乎魏樓主會想到他了。”鎮北侯狀似不經意道:“不過,本侯觀他的那位弟子內功平平,金針內灸法似乎需要強大的內功輔助,以那位小師父的內功,怕是難以達到效果吧?”
楚赦之知道他是不打算輕易放過自己了,硬著頭皮往下編:“許是九諫師父另有過人之處,楚某隻負責送人,這方麵的就不太清楚了。”
鎮北侯眯著眼睛:“原來如此,正巧,本侯也早想結交一些江湖豪傑,西北地處偏遠,卻也有一味彆處難得的藥材,生長於西北大營最北處的戈壁灘上,對解毒有奇效。你與那位師父且在本侯府中等幾日,本侯叫人采來贈予魏樓主,你看如何?”
楚赦之苦笑,隻得應允下來。鎮北侯在西北如同土皇帝一般,權大勢大,得罪他可以說是寸步難行。若隻有自己一人他自然有信心脫身,但加上九諫和小郡王便是不可能的事,趁鎮北侯還願意對他們裝裝樣子,不如維持表麵的平靜,再尋脫身之計。
從鎮北侯那裡出來,楚赦之心中儘是愁緒,如今,他已斷定自己那位“魏兄”與鎮北侯已經搭上了關係。他從未對人說過魏不凡到底因何臥床不出,風雲樓名氣大,平日樹敵也不少,江湖中大部分人都認為魏不凡是被仇家打出了內傷,鎮北侯卻脫口便是“中毒”,雖然也不太準確,但就極樂散發作時候的狀態,說是中毒也並非不貼切。
他想著事情,腳不知不覺地就拐向了蓮台小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敲上了門。
“楚大俠,”有一位侍女正巧看到了他的動作:“您是來找九諫師父的嗎?他不在這裡,剛才九諫師父在池塘邊給我們講經,小姐知道後很感興趣,便派人去請九諫師父了。”
楚赦之一怔,因為鎮北侯在府中,白日裡再與趙靖柔見麵太過顯眼,所以他和九諫分好工之後並沒有立刻去找她,沒想到她竟會自己去找九諫:“那他們現在在何處?”以他對趙靖柔的了解,她一向是個閒不住的性子,不到夜晚不得不睡覺時絕不會一直縮在屋子裡。
“這支太沉,這支晃人眼睛,這支太醜,”趙靖柔對著盤子裡令人眼花繚亂的簪子發脾氣,她撿起一根扇子模樣的素雅銀簪,直接擲入了木質的門檻裡:“扇子散子,就算是要我和親,也不必用這種諧音諷刺我吧!”
我無奈地掃了一眼周圍不敢吭聲的侍女,了解她心中怨憤,上前道:“施主如不嫌棄,可否讓小僧一試?”
趙靖柔本意也並不是為難侍女,她眼中閃過一抹煩悶和自嘲:“我已經許久沒有這樣打扮過了,難道正經的公侯家小姐都是這般穿著邁不開步的裙子,頭上金銀玉器沉甸甸的把發髻插成一個刺蝟嗎?”
她說話直白,卻也有趣,我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那倒不是,簪子也並非插得越多越好看的,若是簡單的發髻,一兩根簪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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