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穹道長來得很快,他指著慕錦霞的手顫了又顫:“慕師太,貧道不記得有得罪過你,你為何要與那觀滄瀾合謀害我!”
“你不記得?”慕錦霞嗤笑:“對,你的確不記得,對你來說,不過是把手下人的失誤輕飄飄壓下去的事情,根本不值得記在你那一心爭權奪利的腦子裡,是吧,孤穹道長?”
此時圍觀的人已經很多了,孤穹被當麵撕破虛偽的臉皮,惱羞成怒道:“你瘋了,彆信她,她胡說八道!”
“她有沒有胡說可不是你說了算。”高璃從崆峒派長老身後走出來,手中剛印出來還帶著油墨的紙張已經被她眼疾手快地分發給了四周的人傳閱:“要不是你當年為了和孤蒼爭奪三席告訴下麵的人不惜代價完成掌門的任務,齊凡怎麼會為了在你麵前拔尖,鋌而走險去偷彆人的孩子?你明知道他手上犯下人命,卻為了自己的利益替他壓下,令苦主無處申冤。自然,也許你並不知道那個病死的孩子是齊凡偷的,但你急功近利、用人不當,既有失察之過又有包庇之責,按江湖的慣例,你被找上來的苦主尋仇,可不算冤了你。”
孤穹目眥欲裂:“你又是誰!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講話!”
“在下不才,區區平陽王府護衛長高璃是也。”高璃下巴微抬,驕傲地掏出平陽王的金令:“不好意思,孤穹道長,我還真就有資格站在這裡講話。怎麼,你是對我們王爺有什麼不滿嗎?”
除了孤穹,在場其餘門派的人也臉色一變——朝廷的人是怎麼進來的?崆峒派的那個長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眾人,高璃才不管這些人心裡如何波濤駭浪,原先隱而不發純粹是因為如果一開始就跟這群人亮明身份,她隻會作為平陽王的代表被供起來,什麼都接觸不到;而現在她已經掌握了證據,就算這些武林中人再怎麼對她怒目相視,也不得不接受她的存在。
空箏雖然看孤穹不爽,但也不得不站出來:“我們當然不敢對平陽王殿下有什麼不滿,不過我等似乎隻接到了七殿下要來的消息,平陽王殿下派貴客蒞臨,怎麼不提前告知一聲,也好讓我等準備一二。”
這是在暗指她來的不光彩了,高璃做作地看了看四周:“楚大俠,這裡是平羅山沒錯吧?是它什麼時候成了仙境佛土,脫離我大周自稱一國了嗎?”
楚赦之苦笑著摸了摸鼻子,這時候他說什麼都不對,不如閉嘴。
“姑娘好利一張嘴。”昆侖掌門夫人上官靈秋皮笑肉不笑:“我們若認了你這句話,豈不是要被直接打作反賊了?”
“稱呼不對,”高璃眼睛彎彎如月牙一般:“在下雖然隻是平陽王府一個小小護衛之首,蒙王爺不棄,倒也有個小官職,位居正八品。掌門夫人,你看,我八品,你無品,同為大周子民,當從周律,尊卑有彆,你不能叫我姑娘,得叫我高大人。”
昆侖立刻有人想要開罵:“你放——”
“閉嘴!”上官靈秋雖然也氣憤不已,耳朵卻靈敏:“沒聽到有一群人往這邊來了嗎!她把官兵帶上來了!”
孤穹雖然已經被當眾撕破了臉麵,可他現在還是道法大會的主持人,再尷尬,有的話也得說:“高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欸,雖然你是個利欲熏心的人渣,倒也比她們懂事一些嘛。”高璃臉不紅心不跳地扯大旗:“我當然知道,諸位大俠不是反賊,最多算是法盲。大周刑律第八條,凡有傷人過重或涉人命之案,民不自訟,官亦應察,平羅山發生剝皮血案,諸位卻絲毫沒有報官之意,以致血案頻出,凶手至今方才伏法。自然,其中也宣城衙門的失察之責,所以,咱們就各退一步,我不追究你們瞞報,但為了防止類似剝皮鬼這樣的‘意外’再次發生,龍台觀要讓官兵入駐直至大會結束。這也是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我想,諸位應該沒有意見吧?”
若現在隻有道門的人,孤穹早就應下了她,但此刻昆侖、峨眉、點蒼等門派齊聚一堂,七殿下這種皇族貴胄也就算了,一個拿著令牌的八品平陽王侍衛長,若應得太快顯得卑躬屈膝,豈不是讓白雲觀和道門四派在武林中丟了大麵子?畢竟不是所有門派都像道家、佛家這樣因為宗教原因不得不與朝廷打好關係,大部分江湖人都對朝廷並不感冒,敵視的更大有人在,這邊現成的就有一個上官靈秋。要是光顧著討好朝廷不管他們的感受,以後道門還怎麼在江湖中立足?更嚴重些,萬一因此導致以後道法大會沒有其他門派接受邀請,他孤穹豈不成了道門的千古罪人,那就更是一點翻身的餘地都沒有了啊!
“保證我們的安全?”上官靈秋陰陽怪氣地叫了聲“高大人”,上前幾步站定與高璃麵前:“就憑高大人和你帶來的官兵?”
高璃眯了眯眼睛,右手輕輕按在身側的刀柄上:“來者不善啊,上官夫人是想和我比劃兩招?”
上官靈秋劍已出鞘:“是大人先說要護衛我等庶民的安全,”她惡狠狠地在庶民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這保護二字,可不是光嘴上說說就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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